如今已經三十三了。躺在沙發上,想著,時間真快,流逝的時光從雙手間劃過。這個年齡,而立已過,卻想著青春期時所期盼的三十而立,隻不過是匆匆溜走的光陰。於是,伴隨著時光旅途,駕著風,再次重返1997年那模糊的歲月年輪,是不是1998年也無從考究,畢竟記憶深刻的是從2000年開始的。
應該是6歲,畢竟記憶模糊,而且,剛上小學。
那是一個夏天的夜晚,兩個懵懂少年,6歲和8歲的堂兄弟,算是懵懂少年吧!躺在院子裏鋪在水泥地上的涼席上,那涼席很清爽,還有躺著的兩個懵懂少年看到的夜空中的星星,貌似還有蟲叫聲,一起談論去世的老爺爺。
那是兩個少年第一次談論生死,腦子裏連已經死了的人的麵容都想不起來,“哥,你說,老爺爺死的樣子是啥樣的?”,“肯定是眼睛閉上的”,“那,我們去的時候,會不會哭?”,“大人們哭我們就得哭”,“哦”!也不知道談論了多久,以至於之後還有沒有談論什麼,已經記不起來了。他們倆睡著了。
之後,就是一大家人坐著拖拉機回到了老爺爺的家小圩子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大爺大娘,姑姑姑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是的,兩輛拖拉機,一大家人就擠坐在拖拉機車皮裏,對,就像卡車車廂一樣,伴隨著拖拉機的轟鳴聲,一路顛簸,還有,大人們談論著,小孩子們嘻笑打鬧著,當然,少不了路途中車來車往的灰塵,在當時,對孩子們來說,無疑是快樂的。
現在想起,擠坐的拖拉機車皮,深深刻在腦子裏,還能清晰得記起當時同車皮的家人麵孔,再仔細想想,也就隻記得三姑一個了,還有,拖拉機的轟鳴聲。
也不知道顛簸了多久到的村子,總之,記不起來了。但是,很清楚的記得,紅色大門,朝向西,那是一個挺大的院子,大門對麵大約10米的位置,有一個小土堆,上麵插著一根木棍,木棍上麵綁著白色的紙花,當時就覺得那白色的紙確實是剪成花的樣子的。堂屋朝向南,堂屋有三間,中間是客廳,裏麵擺放著一個棺材,兩邊各是一個大房間,晚上就是在客廳西邊的房間睡的,房間很大,有好幾張床,四五張還是六七張,晚上有好幾個家人在裏麵睡的。晚上,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看著家裏的大人大都跪著或盤坐著圍著棺材,還有他們頭上的黃白色的布,白色的鞋,還有腰上係著的黃白色寬布條,也不知道那是幹什麼,也沒看到棺材裏的老爺爺,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下麵墊著磚頭,棺材是長方形的,一頭小一頭大。家人們談論著什麼,6歲的我也沒有聽進去,抑或是根本記不起來了,模糊的記憶,根本無法湊齊完整的語言碎片,其實,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畢竟,我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