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禍害禍水再交鋒(2 / 2)

“娘,媳婦是真心想給爹娘做餐飯,您就允了吧”,童寧對霍家二老不嫌貧愛富、一片愛心對待出生篷門的水家姑娘很有好感;何況還有霍愷那個禍害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呢,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不把握呢。

聽說新少奶奶真的要親自下廚洗手做羹湯,不止霍家姐妹好奇不已,一定要緊緊跟隨,小竹小花小梅這些丫頭也懷裏揣著一隻貓般,坐立不安,找借口一趟趟進出廚房,霍家廚房第一次人氣旺盛如潮水翻卷。

站在廚房的童寧氣定神閑,評估了一下看到的食材,她安排幫手的廚娘開始洗菜、切肉,生火。自己從廚房角落裏拿了一個菠蘿(也不知道唐時有沒有這東東,為行文起見,大家就裝作有好了,哈哈),把一柄尖刀叉進去一手抓住,另一隻手執一柄鋒利廚刀“刷刷刷”果皮飛舞,眾人還沒看清楚,已是大功告成。

放下菠蘿,抓過調味品細細調弄了一番,看廚娘升的火已旺,菜也洗淨並按自己的要求切絲、切片、切丁,童寧讓丫環把自己的寬袖束好,開始了來大唐後的第一次大廚生涯。

童寧一共做了九菜一湯,除了考慮到食材的實際情況和老人家講究好意頭的心理外,童寧還做了雞、魚、肉、菜、果、乳製品合理的營養搭配:清蒸鱸魚、白斬雞、辣炒蟹(很幸運,西域的辣椒胡椒等調料已經傳入中土,很想做泰國咖喱炒蟹,可惜廚房沒買到咖喱)、烤羊腿、上湯金銀菠菜、以小排骨、菠蘿為主料,加了番茄的咕嚕肉(做這道菜,是手邊的那個眾人不知怎樣吃生生浪費的菠蘿之故,讓大家嚐個新鮮吧)、野雞燉蘑菇、椒鹽蝦、蘿卜燜牛肉,因為有新鮮牛奶和蘑菇,就隨手做了唯一一道西餐風味的湯羹,雞茸蘑菇湯。

吩咐丫環把菜肴端去不厭堂正廳,童寧自回房洗幹淨手臉,讓小梅給化了一個淡妝,換好衣衫便匆匆趕了過去,按照這時代的規矩,長輩用餐作媳婦的童寧可是隻能站著、看著、服侍老人家呢。平日霍家沒這些規矩,可今天不僅是自己要循入廚下作羹湯的禮儀,聽說禍害還帶了好友前來看熱鬧,不能人前失禮。

踏進不厭堂正廳,餐桌前已圍了一圈人,但童寧感到氣氛明顯不對。

見她進來,大家都把目光轉過來,是疑惑和不解。

童寧鎮定地給公婆行禮,並一一按婆婆的介紹給禍害身邊兩個陌生人、霍家的通家之好、泉州市舶使李幹的次子李星躍、泉州最大的繡莊錦繡坊的少東徐振乾施禮。

站到席氏婆婆身後,童寧吩咐丫環裝湯,然後親手一碗一碗奉給大家,執禮恭順而到位。好歹是自幼讀貴族學校的大家千金,兩秒鍾由魔女變淑女的戲法哪個不玩的爐火純青?看著別人的舉止,就是模仿,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席上沒有一點聲息,各人再看一眼童寧開始起筷;霍愷眉頭皺起,喝口湯,看一眼童寧,最後竟是一邊看著她一邊一口飲盡,臉上滿是驚訝和不置信。

初初看桌上的菜肴,分明都是普通的食材,完全沒有時下流行的燕窩魚翅鮑魚熊掌等名貴物品,但做法卻分明古怪,在座者縱是個個見多識廣,亦不知如何出聲評議,霍愷不知怎樣挑剔的同時,霍家二老自也不知如何誇讚。

喝完湯,霍百萬拂著稀疏的胡須,點頭稱讚:“此湯做法特殊卻滋味不凡,媳婦手藝不同凡響”。

話一開頭,桌上方熱鬧起來。席氏婆婆品嚐著媳婦布的菜,臉上笑成一朵花;李星躍、徐振乾本就是和禍害兄妹一起長大的發小,初初見到童寧還顧及生疏不能造次,但有霍家二姝的嬉笑打諢,幾杯酒下肚,便放了開來。本就是家宴,霍家二老也沒想講啥規矩,是童寧執意執子婦之禮,三推兩推之下,霍怡霍青桐便拉住童寧再也不讓她站著布菜了,“嫂嫂再站下去,妹妹也不敢坐了,爹娘的眼刀非得把我們淩遲了不可”。

童寧隻好向二老和客人告罪,然後在霍愷身邊坐下來。眾人一邊吃一邊發問,齊聲讚歎新婦化腐朽為神奇之廚藝精湛。魚和雞一改濃湯厚醬,入口全是魚肉的自然清香;羊腿外脆裏嫩,香不可言,卻是流行的胡家酒肆做不出的味道;薑蔥炒辣蟹、椒鹽蝦更是從沒嚐過的,辣香鮮集於一口;蘿卜和牛肉怎麼會燜出這樣的味道?更妙的是那道咕嚕肉,酸甜可口,菠蘿原來還有這般用處。簡單食材做出的九菜一湯,鮮、香、酸、甜各種味道具備,濃湯厚醬、清淡薄寡並存,霍家少奶奶可比廚藝大家矣。

問題太多,一餐足足吃了近兩個時辰,看著空空的碗碟,眾人相視而笑,再一次把讚歎的目光投向童寧。童寧暗暗紅了臉,自己不過仗著多出的千年飲食文化底蘊勝出而已。

奇怪的是,整整一餐飯吃下來,霍愷卻沒講一句話,麵上神情喜憂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