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怎麼睡在這裏,這裏這麼冷,在凍出毛病來,還不趕緊上去,以後在到冷窖裏來,告訴你爸知道,小心屁股開花。”睡的迷迷糊糊覺得身下又冷又難受的楊旭被人推醒。
一睜開眼睛就嚇了一跳:“啊!”入目的不是剛剛嗬斥自己熟悉生音的人臉,而是覆蓋著白霜的一隻豬頭。在一打量四周和身子下麵,就明白自己所在的地點了,二叔家存放豬頭的地窖。
“你還叫,不是不叫你們下來嗎?萬一出點事怎麼辦,趕緊上去,等會在收拾你。”
用凍的冰涼的小手揉了揉眼睛,有點緩過神兒來了:“知道了,二叔,馬上就上去,我怎麼在這裏啊?”一邊順著木頭梯子往地窖口上爬,一邊隨口問道。
“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裏幹嘛,還不趕緊上去。”
“哦。”地窖的梯子橫梁間距有點大,楊旭的小短腿爬的很是吃力。好不容易爬上去了還在想‘這二叔家的梯子也太難爬了,是梯子做的太大,還是我的腿變小了啊。’
是了,地窖,豬頭,梯子的間距,小短腿兒。
神經到現在才反映過來的楊旭看著舉在眼前,明顯變小了很多的小手。
很小,沒有水水嫩嫩的樣子,但是可以看出來是小孩兒的手,還有點髒,看懂了,知道是長期抓泥玩土造成的。
楊旭傻了,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剛才的環境,和熟悉的聲音讓他知道是在二叔家裏,做出的回答和反映都是處在下意識裏。
但是用豬頭的二叔是在二十年以前了,隻有那個時候的二叔才會在地窖裏存放夠用三天的凍豬頭,那是用來做豬頭肉賣的。
飛快的穿過又髒又小的院子,竄到了堂屋的衣櫃前,打量這個在鏡子裏麵倒映出來的小屁孩兒。還好還好,還是自己。轉過身子看著掛在牆上的日曆,一九八八年八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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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
和你結婚加上在一起的日子,也有快六年了,我們可愛的兒子也三歲多了,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丟臉?有點事需要用錢了你就想著找我哥借,幾年了啊,不是一天兩天,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什麼時候有過錢,我生兒子的時候,就怕沒有錢去醫院,你給我寄回來的錢在卡上我都不敢動,想吃什麼都不敢去買,到了快生的時候也是我爸爸媽媽拿出來剩吃簡用的錢出來,送我去的。我就是把我的錢拿出來,老爸都不要,隻是叫我存起來,以後好好過日子。
生完了孩子,你知道我多想陪在兒子的身邊多呆幾個月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麼的舍不得離開?
可是我想著,我們沒有房子,沒有存款,以後兒子還要上學,我們拿什麼養他,早點出來打工吧,兩個人努力總比一個人會強上很多。
可我出來沒有多久你就身體不好就生病,在以後就年年會有一兩個月因為生病辭職休息,看病。我沒有怪過你,誰叫老天爺安排我和你在一起了呢。
你在看看我呢?去年我又懷孕去打掉,本來想多休息幾天,後來想想,別人也是就休息那麼幾天,我幹嘛那麼嬌氣啊,有那幾天又會多賺點錢。今年你又病了,我知道你天天發燒,腰裏因為結石不好過,可是半年了,你身體也該好了吧,為什麼還不出去上班啊。但是你呢,不去上班,現在家裏有事要用錢了,你就想找我哥去借,你還總說會加油,會努力。
我也明白,你現在年齡大了,身體也不算好,太累的活你也幹不了。你還說你練的遊戲很快就會有錢賺了,但是你賺的錢呢。
你知道不知道我一天天有多苦,有多累?你明白不明白你總是這樣我在家裏會抬不起頭來?
深圳的消費太高了,旭,這個月我在發了工資,你就回家去吧,你看看自己能幹點什麼,多少也賺點錢,也叫我心理有個安慰,不要叫我這麼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