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青是被何府下人叫醒的。
“杏子呢?”繪青問。
“杏子小姐早早休息了,怎麼也叫不起來。”下人低聲下氣,“所以小的這才鬥膽來喚您起來。”
“好吧。”繪青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她自己也對此感到莫名其妙。
就好像前兩天的情形重現。
憑什麼要違抗我。繪青默默想。
然而她並沒有對何府的下人發難——她不屑。
“我帶您去用晚餐?”下人問道。
“剛醒。不想吃。”繪青冷聲道。
“小姐,我想死你啦!”百靈走進房內,立馬給了何鍾合一個大大的擁抱,“你一去了甄婆婆那,我就念著你呢!”
“死丫頭煩死了!”何鍾合雖然接受了擁抱,語氣卻不帶好,“我今天剛被四姐罵。而且要困死了。”
“那你咋不睡覺呀?是不是小百靈不在你就睡不著呢?”百靈笑嘻嘻問,“對了,我在老宅可煩死了,我問隼哥:什麼時候能去找小姐呀?隼哥就一個勁的:急什麼急什麼——他以前還跟我們說過呢,我們做貼身的,離了主子就過不好!現在他倒不急了!”
“哼,說了大半天,你都不關心我為什麼被四姐罵!”百靈佯怒,“我看你還是不夠想我。”
“哪有!想的,想的,可想了。”百靈牽起何鍾合的手,“小姐,你為啥被四當家罵呀?”
“現在開始問了!哼,我不想說。”何鍾合撇撇嘴,“反正我這幾天還得上課。煩死了。”
“哎呀,上課就上課嘛,我陪著你呢,小姐。”百靈嘿嘿一笑,“我做個陪讀,你要是被先生問住了,我還能偷偷提醒你不是。咱不怕,反正上完課,咱又能瀟瀟灑灑出去玩。”
“玩不了。不讓我出去。”何鍾合抽開百靈的手,往床上一撲,“啊...好苦。不想做這個勞什子五小姐。想去玩。”
“小姐,千萬不能這樣說呀。就連我們下人,好多人想來何府可都來不了呢,更別說做主子了。”
何鍾合翻個身,呆呆看著天花板:“我懂。唉...要是哪天,哥哥姐姐肯讓我出去就好了。最好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沒有什麼會動的p點,沒有什麼重力g,沒有怎麼氫來氦來的狗屁氣體,沒有什麼小a和大A雜交生出的煩人遺傳病;也沒有之乎者也,沒有這個主義那個主義。”
“出去啊...那也很好。小姐去哪,肯定都好,都能幹一番大事。”百靈怔怔看著何鍾合凝視的那處天花板,呆呆道。
出去啊...
也好...
不過現在還不行啊...
“你不能進。”門口的下人冷冷道。
“不能?”年輕人問,“那這個呢?我有這個,你讓不讓我進去?”
年輕人舉起一枚金牌,門口的下人認得出,這是五小姐的東西。
“別問為什麼。小姐叫我來,我就來了。”年輕人說。
門口下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退開了:“您請進。”
年輕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院子,四處打量著環境。
院落裏並沒有什麼人,零零星星幾個行色匆匆的下人都端著些碗盤,走向同一個地方。
應該是去了“何少”的房裏了。
何老爺一死,他的兒子何大當家就成了老爺;何大當家的兒子,那自然就是何少。
年輕人跟著那些下人走至何少的院子,在端來晚膳的下人身後,等著那下人敲門,讓何少的貼身侍衛開門。
“進吧。”男聲一響,年輕人倒聽出來了。這是何大當家的貼身侍衛隼的聲音。
門開,年輕人便拿出衣服內袋的金牌,舉著,跟著那下人走進房裏。
“什麼人?”隼看到來人,問。
“您先瞧。五小姐讓我來的。跟小主子傳達些事。”年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