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總能擾人心境,潮濕悶熱的空氣如扼喉之手壓抑得使人窒息。
然而這場雨下竟有一隻蝴蝶在其中飛舞。雨點穿過它的身體,蝴蝶卻絲毫未受影響,依舊在空中翩翩,它小小的身軀不知被什麼吸引著,很快便消失於雨中。
等到少女睜開眼,隻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她爬起身觀望四周,目光卻被草叢上的露水吸引。
“嗒,嗒,嗒”,少女聽到昨夜雨後殘留在樹葉上的積水墜於枯黃落葉上的聲音,她的嘴唇動了動。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似乎該說些什麼,她心中迷茫,孤獨,那些悵然若失的感覺仿佛在她的胸口堆積了千年,她此時急於張口,即使是與自己對話也急需聽見人的聲音。
但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該怎麼說話,她想努力的憋出一個詞彙或發出簡單的聲音,但她現在卻如鯁在喉,任何努力都無濟於事。
少女感到難過,但她無法區別這種情感,她理所當然地將這種虛無縹緲般的感覺當成了孤獨感。
少女終究還是站起身,她此刻位於深山中的樹林中,四周環繞著鳥鳴,側耳傾聽還能捕捉到一絲流水聲。然而她隻能感到一陣無力,自然和諧的聲音仿佛將她一人隔絕於外。她渾身赤裸著,腳上和腿上也滿是泥濘,踉踉蹌蹌地邁出幾步後漫無目的地走著。
翻過陡峭的山坡,地麵不時出現一些尖銳的碎石,沒一會少女白皙的玉足上就多了幾條血痕。
“呀!”
一聲短促的驚叫,少女聞聲望去,是一個看起來與她年齡相仿的,背著大籮筐的女孩。女孩迎麵向她跑來,背後的籮筐跟著身體起伏一蹦一蹦,仿佛擁有著自己的生命。
“你是誰家的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裏,還, 還什麼都沒穿... ”女孩跑到了少女的麵前,臉上盡是驚訝與擔憂。
然而少女卻有些欣喜,似乎從這一刻起名為“語言”的元素被刻入了她的血液中,一把利劍將籠罩著她的孤獨擊碎,使她不再是孤立無援的存在。
“喂?你聽得到嗎?”
少女聽到麵前女孩的語氣變得急切,盡管她不太理解女孩說的話,但她知道現在應該趕快回答。
“誰家.... 姑娘?”
這是一句疑問句,少女並不理解女孩那句話的意思。然而她的聲音很小——不過這倒是個不錯的開端。
“你說什麼?”
也許是聲音太小了,女孩並沒有聽到。少女有些著急,她害怕麵前的女孩不耐煩,然後拋下她走掉,使她回歸於最初那令人窒息的孤獨。
“誰家的,姑娘?”
這次少女的聲音大了許多,雖然聽起來仍然很小聲,但至少可以被聽到。
“對,你是誰家的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裏還不穿衣服?”女孩又重複了一遍,她想了想又滿臉嚴肅的問,“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少女茫然的看著女孩,她不理解的太多了,“誰家的姑娘”,“不穿衣服”,“欺負”——這些都是什麼意思?指代了什麼?
“不會是傻子吧?”女孩很納悶,麵前的少女白白淨淨又生的好看,一副大幅人家千金的樣子,而且有著一頭銀白微卷的秀發——村子裏可沒有銀發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