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人韋英俊非凡,氣質明朗,長長的頭發遮住了一隻眼睛,蔭蔽了他的內心世界,另外一隻眼睛尖細著,也瞧不出更多的東西;或許更驚奇的還是十分白淨的麵皮,麵白者俊,於是過白的皮膚掩飾了再多人生的色彩;簡單的服裝勾勒了他的身形,似乎天生就是藝術家最佳的作品。如果要用一個詞概括第一印象的話,那就是:飄逸。可是再細細打量的話,也沒什麼形容詞可以裝飾了,或許心裏麵某些不同的感受一時不可以用文字表述。
楊曉就這樣愣愣看著耳東人韋,他現在隻有一個感受:長久的旅程終於到了盡頭,一切慢慢宣告著雨後初霽,揭開了雲朵神秘的麵紗。
“怎麼不說話了?你跋涉那麼久不就是為了見到我,然後領回你的雨夕嗎?現在我們看得到對方,你應該十分高興才對。”
“……”
“是太激動了,說不出話?”
“你……玩得很盡興,玩弄著所有的人,或許包括你自己。”楊曉終於開始了平緩漫長的對話,他突然覺得有了些艱難。一切就要結束了,楊曉一直暗暗給自己提示。
“我不這麼認為呢,你是怎麼認為的?這我很想知道。”
“你玩弄他人的時候,已經徹底忘了自己的本來。從你一開始抓走了雨夕,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聽聞的解釋是想引誘我到你這裏――七丘之城來。”
“其實有些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抓走雨夕,或許另外一種思考是想威脅十八騎。”
楊曉沒有繼續爭辯這個問題,他有更重要的要宣泄。
“在我開始旅途的時候,也就是在璐城,你扮成了陳偉(參見第十九章),欺騙著我和成小詩。怎麼說呢?我也是在後來長久的思索才認識到:‘耳東’並不是一個地名,合起來隻是一個字――陳;‘人韋’合起來也是一個字‘偉’。成偉也就是耳東人韋,這麼說就很好解釋了,你一直在關注我,而我真的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就當做我無聊吧,嚴重點腦袋有問題,這樣你不就少了很多煩惱了麼?”
“接下來在潞城你扮成了金子。”楊曉沒有理會耳東人韋的表述,繼續著自己的言語。
“我扮成金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耳東人韋似乎有點不甘心,自己的易容術怎麼就那麼被人說破識穿。
“金子和我從來都不會睡懶覺,你在潞城扮的金子賴床賴得厲害(參見第二十三章),以至於造成了後來的那出笑話――你在和騎八戰鬥的時候,失禁尿褲子。
“金子和我一直在堅持著一個夢想,為未來默默努力,所以不會睡懶覺。你偽裝得那麼明顯,你之後的動作行為舉止都不符合金子的個性,或者說是不符合我的認知方式。
“現在你又扮成了成偉,成偉,當然就是陳偉了。”楊曉莫名悲傷起來,“你扮的成偉被馬賊抓住的那場戲實在是很笨拙。如果事情還是照著我的懵懂狀況發展,你還要裝扮成誰呢?你這樣不累麼?為什麼要進行這種無所謂的欺騙?這一切我雖然很想知道,但另一方麵我其實一點也不想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耳東人韋真的有點不甘心。
“或許我的體內真的有點什麼東西,或許我真的是某一個偉大人物的兒子。所以無論是雨夕風晨、十八騎、神聖教會、包括你――耳東人韋,都在覬覦著什麼。開始的是騎九騎十,然後或許你和十八騎有什麼秘密的聯盟關係,再或者說是你挾持了成小詩,威脅十八騎與你們合作!
“然後就有了騎八與他的門徒醫師李,然後跟著的是維希的出現,後來就是騎六和他的門徒西冷,等等都是如此。後麵還有一些,我不想說出來了,現在想想都覺得十分頭痛,或許這就是我一直想要來到你麵前的原因,大概是想確認某些東西……”楊曉一口氣說了很多,他等待著回答,隻等待著結束。
“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我一直以為你都在懵懂中,原來你低著腦袋的時候一直在進行思考。”耳東人韋吱吱讚歎著,“經曆了血與火的洗禮,你真的成長了。”
一陣沉默。
“這就是你想說的?”
“怎麼了?還想要我說什麼?其實你已經大概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是麼……?”
“嗬嗬,怎麼了?我可是你的長長輩,你不願意相信我嗎?我的年紀其實很大了,不能說謊的,如果這樣的年紀還說謊的話,那就不用說什麼老人的修養道德了,為老不尊的人,我可是非常看不起的哦。”
“……”
“我們還是說點其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