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頡的幫助下,馮祿跟隨他出了府,凡家中任何人問起,都隻說他是陪同馮頡在禮京買些東西。
馮安立見馮頡算得上老實,囑咐幾句就不再過多過問了。況且他想,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剛被解禁,諒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再去花天酒地。
小別居那麵,星茹和七奎已經有幾日未曾出門了,聽說馮祿解禁的事,星茹也沒有很大的反響,畢竟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照樣是頹廢著的。
當然這些天也收到了幾封信,上麵署名澤然,這正是崔霈的小名,星茹看著這字,自言自語,“大概是知道了齊川的事情,都是些安慰的話吧!”可她卻沒有打開信的心情。
她扭頭對七奎說道,“以後他的信,你就別收了。”
七奎埋著頭,解釋道,“他身邊那飛羽一直守在大門外,見到我就死纏爛打,我若不收,難免別人看見了私底下去議論。”
星茹苦笑,“算了,這也不怪你。”
“小姐,你何必如此頹廢,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沒有嫁給齊世子,雖與他兩情相悅,可您不能日日都這樣,既然齊世子已經死了,你就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天底下的好男兒多的是,當然,若齊世子活著,我自然認為小姐和他是極為般配的。”
“這些道理我何嚐不懂,可是我好不容易對他心動,每每想起過去的種種,又豈會不傷心呢?看見園中枯萎的花朵,你不也會惋惜一陣子嗎?更何況是個對我好的人。”
“可傷心歸傷心,生活照樣要繼續啊!你都不出門去曬曬太陽,散散心,如此虛度,身子根本吃不消,我天天勸,時時勸,你也聽不進去。”七奎雖是抱怨的語氣,可句句話都透露著關心。
星茹認真地看著他,“好!我聽你的!改日若不下雨,就出去散散心。”
七奎的臉上才見一絲半點的笑容。
馮祿和馮頡坐著馬車到了大街上,馮祿便提議,“這些天我可真是無聊死了,要不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馮頡看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猜測莫不是要去青樓?他緊張的連連擺手,吞吞吐吐地立馬回絕,“我……我們還是去…其他…其他地方吧!我絕…絕對不會碰別的女人的,我…我隻喜歡瑤兒。”
馮祿見他這樣滑稽,放聲大笑,“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了,你怕什麼?我不說你不說,她能知道?再說,我阿姐又不知道你會為她守身如玉,你這是自我感動罷了!”
“你阿姐雖然不知道我的心意,可我絕對不能對不起她。”馮頡的語氣很是堅定,神情更是如此。
馮祿本就不看好他,心中默念,“我阿姐又瞧不上你,既然要守身如玉,那就隨你吧!真是個蠢貨。”
眼下去不了青樓,那就去賭坊玩玩吧!
被禁足這些天,自己可是一文錢也沒有的,總要帶個冤大頭去當錢袋子,他巧言令色地說道,“我怎麼可能帶堂哥你去那種地方啊!放心吧!另外這個地方更好玩!保證沒有一個女人!那裏彙聚了不少的能人異士,可以廣交天下英才,增長見聞!還能夠學學推敲之法呢!”
馮頡聽他說得如此有趣,便隨他下了馬車,七拐八繞地穿過了幾條街。最後,在一棟大樓門前停下。
大樓三層高,氣勢恢宏,一樓的匾額上寫著大大的“樂天賭坊”四字,門前彙聚著人群,五六個夥計眼光轉到這二人身上,便一擁而上,那動作和語氣真的是足夠殷勤的。
這形式,若是門前來了一隻蒼蠅,怕是也得給它請進去。
馮祿早已忘乎所以,熟門熟路的。
賭坊裏人聲鼎沸,贏了錢的,喜笑顏開;輸了錢的,慘呼欲絕。
馮頡卻有些不自在,他壓低了聲音,“這就是你說的彙聚了能人異士,廣交天下英才之地?”
馮祿見他這樣大驚小怪,抬手一一地指著賭坊裏麵的人給他解釋道,“你看那個帶刀的,一看就是江湖義士;你看那個背著書匣子的,定是個滿腹詩書的才子,這些人,不就是能人異士嘛……”
“那…那你說的推敲之法呢?”
“推敲之法…那當然是…算了,一兩句解釋不清,等會兒便讓你大開眼界,跟我來!”
以往大伯母管教嚴,馮頡便沒有去過賭坊,對賭坊的認知也隻停留在一些雜書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