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絲散落在泥地板上,白嫩的肌膚沾上了不少灰土,室內昏暗無比,汲取著窗外透入的餘暉。
“咕——”少女不由自主的蜷縮起身子,肚子發出了聲響讓她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
頭發胡亂地粘在臉上,泛紅的眼圈……倒是狼狽極了。
“媽媽…丫丫餓了…”她意識不清地張望著,興許是沒看到那抹身影,便昏昏沉沉地想在桌上抓些東西吃。
“你想幹嘛?死畜牲!”大門被打開,大片的光照在她身上,被晃了眼。
來人憤怒極了,十指像是嵌入進女孩血肉之中。
小姑娘現在完全清醒起來,瞪大著眼睛,嘴巴大張著,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掙紮著。
“啪”清脆的一聲。
換來的卻是實實的巴掌。
“賤人,果然是個來討命的,讓你在家好好反省,我一走就在那小偷小摸的。”
女人眼裏泛著猩紅,頭發淩亂,看起來離瘋也差不了多遠了。
*
月夜,殘月掛上枝頭,從鳥巢跌落的幼雛,吱哇亂叫。
原先已經打掃好了的泥地板上,又出現了碎片,尖利的瓷片泛著冷冷的白光,屋裏像沒人似的一點聲都沒有。
冷風刮過。
角落裏蜷縮著的一小團,抖了抖。
“你還好嗎?”將這一天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的我,拖著幹澀的聲音問。
但很快我又反悔了,這種慰問有和沒有都一樣。
畢竟也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少女拖著身子,搖搖晃晃的朝我走來。
今兒的月格外的亮,冷白的光照著少女的眼,亮晶晶的。
“姐姐,是你嗎?”她看著我,可並不聚焦。
“嗯,你…這是你家嗎?”我想了想並不想重複剛才那句話,隻好換了一個話題。
“姐姐來丫丫家裏玩嗎?”她的臉上有些許劃痕還泛著血色,咧著嘴朝我笑。
“姐姐餓了嗎?也對,現在是太陽睡覺的時候了,姐姐要吃東西嗎?”
傻傻的。
明明自己一天都沒吃東西。
“我可是神仙,雖然是不用吃凡間的東西。”
“哦…那姐姐來找丫丫是要做遊戲嗎?鬆哥哥教了丫丫很多遊戲哦!”她張開雙臂,好像想要給我比劃很多遊戲是有多多。
“咚。”身後傳來沉悶的一響。
來不及多想一個木球滾到我的腳邊。
“死賤種,沒看到我在睡覺嗎!吵死了!”黑漆漆的門內傳來女人的嘶吼聲。
丫丫眼裏的興奮轉化為驚恐,她勉強的笑了笑,朝我揮了揮手,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再見。
丫丫把頭低下不再說話。
她畏手畏腳的回到原來的位置,我沒有發出聲音跟著她。
幾個破布被隨意地扔在地上,在這深冬看起來並不保暖。
那個木球不知何時被丫丫抱在懷中,她躺在地上掩了掩那幾塊布,轉過頭看了看先前我與她聊天的位置。
“晚安。”她呢喃著。
不多時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裹緊了那幾塊布,汲取著那不多的溫暖。
我伸出手想摸摸她,卻還是穿透那單薄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