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了是什麼?”
“水唄。”
“不是啊,是春天。”
蘇狸側頭看他,視線落入溫柔安靜的眼裏,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調侃道:“這句子,我在初中優秀範文裏見過。”
“你要問是不是我寫的?”彥訣順著她的思路,半開玩笑地說,“初中的優秀範文,那我得好好想想。”
“不是,”蘇狸極快地否認,“我想說,這句子還挺奇怪的,反倒是老師誇個不停,說有創意又詩意。”
“可雪就是雪,冬天就是冬天,雪可以變成水,卻變不成春天。”
兩人身後,隔著一道深咖色的玻璃牆,慶祝完生日的一行人玩起了遊戲,兩人卻搞了個特殊,說著要去上廁所,回來之後就直接到陽台受凍賞雪來了。
至於這個“雪,冬天,春天”的話題是何處找來的,此刻也理不清了。
見她難得較真,彥訣也開始認真思考這句話裏的漏洞。
兩人並排窩在沙發裏,蘇狸的左肩挨著他的右肩,即便穿得算厚,還是能感受到由他帶來的炙熱氣息。
像是能融化冰雪的夏天,潮濕悶熱的夏,不合時宜的夏意襲來。
此刻,蘇狸突然又懂了那句話,或許呢,雪融化之後,真的就是春天了。
“可我還挺想當你的春天,”彥訣突然出聲,四周是冰碴刺手般冷硬的空氣,他的聲音卻清淺帶笑。
有點如沐春風那感覺了,蘇狸下意識往他那邊又挪了挪。
“那你便是,”她並未思考,很快便答複了他。
感受到她挪動位置的動作,彥訣先是垂眼看,瞧見她的小手撐在兩人中間,指骨凍得有些泛紅,視線收回,他才想起她的答案。
聽著沒什麼情緒,甚至可以算是隨口一答。
他倒是寧願蘇狸在這個上也和他較較真,告訴他,“你是你,春天是春天,你能變成男朋友,但春天不能。”
她要真這麼說,貌似也不錯。
挪好位置,蘇狸才把注意力放回剛才的話題上,卻察覺出旁邊人的沉默。
她盯著那張冷峻的側臉許久,彥訣也沒注意到她的視線,於是蘇狸伸出自己的手,低低晃了晃。
“冷,”她短促吐出一個字。
“嗯?”彥訣這才回神,看清那隻小手的同時,已經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把抓住放進了自己兜裏。
這個兜裏,還放著他的手機,蘇狸用空出來的拇指隨意觸了幾下,居然還給打開了。
一聲細微的動靜,彥訣也感受到了,但是並未在意。
“按你剛才的邏輯,不應該春天是春天,我是我嘛,怎麼——”他還在計較剛才那個事。
“你手機好像被我打開了,”蘇狸卻更好奇為什麼自己能打開他的手機,兜裏的手掙脫了一下。
“我之前錄過你的指紋,你要用我手機那次,”彥訣抓緊她的手,並未給她掙脫開的機會。
唉,他糾結的問題,估計又要不了了之了,明明也是隨口一提的問題,卻因為一直被忽略過去,而有些不甘心。
蘇狸沒去細想,反正都打開了,手指隨意地戳戳點點,有些無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