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虎的葉片正是嫩時,藤曼還能顯出枯槁的淺褐色,蓬勃與衰弱的共存,是早春。
入門便是向上蜿蜒繞著的台階,兩側不知名的花早已開了。
私人菜館位於一個小型莊園裏,建築以石頭為主材料,造型是哥特式,不知何時落成的外國建築樣式。
這次的聚餐有主題,為了給秦淑曼慶祝生日,盡管她的生日二月時便過去了。
可隻要她回來,願意熱鬧一場,周棣總樂意效勞,為她籌備。
規模不大,賓客不多,都陸陸續續來了。
可秦淑曼總是踩點到,她不關注主角是不是她,有時甚至姍姍來遲。
彥訣深知他表姐的懶散性格,每次卡著點比她早到一點點便也不算失禮。
今天卻不同,他上午十點左右給蘇狸發了消息,“今天沒有M樂隊。”
“我們有事,已經回去了。”
蘇狸是十一點左右才回複他的,整整一個小時零五分鍾。
他在反複看手機,確認沒有消息的那點時間裏,猶豫疑惑著,給蘇狸找了很多沒及時,或者快點回複他消息的理由。
比如,她還沒醒,可快十一點都不醒,那中午場的演唱會還看嗎?
所以在十點五十九分,這個猜測被推翻了。
那就是她不習慣起床後就看手機?
可是她不想知道今天有沒有M樂隊了嗎?
看林巧溪朋友圈的文案,蘇狸好像很喜歡架子鼓手池汐澤,她以前從來不追演唱會,因為池汐澤,她才開始追線下活動,當然,僅限於演唱會。
最後,彥訣得出的結論便是,昨天又說了什麼蘇狸不喜歡的話,她又不願意回消息了。
他知道自己是個別扭的人,很在意,但是該怎麼表達呢?
從他長此以往的經驗中得出,他隻有兩種狀態,一種是毫無表達,一種是表達過度。
對蘇狸,他總愛表達過度,然後嚇到她。
可又克製不了。
彥訣靠著椅背,額前垂下的幾根碎發和細長濃密的上睫毛搭在一起,有些紮眼睛,又該剪頭發了。
他的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食指曲起抵著左臉頰,他思考著怎麼回複蘇狸,是先問問具體什麼事呢?還是簡單說一句知道了。
他本想邀請她們來這個生日宴,但現在開口的機會都沒了。
想了想,他隻說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蘇狸有氣無力地橫倒在床上,見手機屏幕亮起,便及時回了過去,“剛到家一會兒了。”
哦,原來前麵在坐車,沒看手機,這個理由好,彥訣信這個。
他又沒頭沒尾地問了幾句,蘇狸像是不方便打字,第二個問題之後,她就發語音回複他。
彥訣假裝隨意地抬眼掃視周圍,似在確認環境是否安全,可他沒播放,而是把音量全部關掉,把語音轉成文字看。
至於為什麼要把音量關掉,是怕轉文字的時候,不小心點到,把聲音放出來,不管蘇狸回答的是什麼,他都可能會立馬緊張起來。
更嚴重的情況還可能會是這樣,本來要去調低音量,一著急變成調高,一下調到最高那種。
他以前倒是沒幹過這種尷尬的事,可他覺得現在真的很可能這樣,毫無理由的。
兩人結束簡短的聊天,彥訣正收藏著語音,準備回去聽的時候,又彈出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