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狸站直跺跺腳,一切就緒之後,男生才走了過來。
“能要你的微信嗎?”
蘇狸仰頭看了他一眼,正要搖頭,後麵的林巧溪就使勁在她後腰上打叉,意思是讓她別拒絕。
帥哥啊,難得一遇的狼尾帥哥啊!你要拒絕了,我就哭給你看!
盡管如此,蘇狸還是憋著笑搖頭。
“沒問你。”男生俯身湊近蘇狸,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要我的?”
這下輪到林巧溪炸毛了,雖然她依然不敢相信帥哥居然放著小蘇狸的不要,來要自己的,可她非常務實的掏出手機,連續解鎖三遍,手機都沒開。
被滿目自信刺了一刀,可蘇狸一點都不覺得尷尬,甚至想笑話打不開手機鎖的林巧溪。
你不是吧,帥哥要個微信也能緊張成這樣。
林巧溪精準接收她的腹語,猛地掃眼與她眼神對峙。
男生掃完之後,語調淡漠地問,“名字,我備注。”
“林巧溪,巧合的巧,溪水的溪。”
男生垂眸打字,蘇狸抬著眼睛審視他,剛才也是被他吐著煙圈,突然轉身看了一眼,才猛地停下的。
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他刻意營造的假象,蘇狸還以為男生在等她,原來是在等林巧溪。
“彥訣。”
蘇狸見他唇瓣動動,可思緒在飄蕩,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林巧溪確認似地問,“彥訣嗎?”她手指動了動,但沒打字。
聽著耳邊的大嗓門,蘇狸才恍惚回神,盯著男生濃密的睫毛,訥訥問了一句,“鹽焗什麼?鹽焗雞嘛?啥時候去吃?”
她以為是林巧溪在和人約飯,如果是鹽焗雞的話,她考慮去當電燈泡。
“在問人家名字呢。”林巧溪湊她耳邊,怪聲怪氣地提醒,甚至能聽出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給你發過去了。”
“好,”林巧溪壓低腦袋,覺得這偶爾脫線的小蘇狸真是讓她丟盡了老臉,“那下次見。”她抬手揮揮,想將人送走。
“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林巧溪看了一眼無所事事,揪她衣角的蘇狸,很明顯她自己不想接話。
“蘇狸,蘇州……”還沒等林巧溪替蘇狸解釋完,男生就著急打斷。
“蘇什麼?什麼小狐狸?什麼時候殺?”彥訣眉眼帶笑,話裏的戲弄報複味十足。
蘇狸努嘴不滿,她是真沒聽清,他是伺機報複,真是心胸狹窄。
還想殺小狐狸,牢底給他坐穿嘍。
蘇狸悶頭就走,連林巧溪都不管了。
“哎,蘇狸狸,等我啊。”
林巧溪甚至都沒有和男生告別,追著蘇狸就跑。
小狐狸,蘇狸狸,小綽號還挺可愛。
彥訣望著最前麵那個氣衝衝的身影,看著她的裙擺小幅舞動,嘴角不受控地勾起。
可一想到她剛剛的反應,以及那個什麼鹽焗的插科打諢,笑意突然就淡了。
彥訣,鹽焗,什麼屁綽號。
“這帥哥還挺有心機。”
蘇狸喝著林巧溪哄她的奶茶,扭頭看她,“怎麼說?”
“明明是看上你了,卻退而求其次,來要花癡朋友的微信,這是想擒賊先擒王啊。”
“放屁,你才是賊。”
蘇狸對林巧溪喜歡亂用成語這事,極其無奈,還有她的那些“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壺二鍋頭”的奇怪押韻詩句,一點抵抗力都沒有,遇到語文詩句填寫,一想一個不吱聲。
“行行行,我是王,好了吧。”林巧溪摟摟她的肩膀,一副假冒偽劣的寵溺樣。
“你知道,你還加?害人害己,嘖嘖嘖。”蘇狸抽出一隻手,用食指輕戳她臉頰。
“你忘了我前麵說的了啊,帥哥的朋友大概率也是帥哥!這狼尾帥哥我可沒能力駕馭,還是留給你吃不了兜著走吧。”
“救命,林巧溪,你別用成語和歇後語,我的腦子要被你攻略了。”
蘇狸抱著腦袋抗議,她的話可一點不假啊,再這樣下去,語文作文都要開始胡說八道了。
“哎,蘇女士還沒回來吧?今晚去你家?”
“別了,不是要開始寫作業嘛,我倆待在一起能寫出作業,那真是見鬼了。”
“人多力量大嘛。”
蘇狸咬著吸管蹙眉,覺得她的話既有道理,又非常無厘頭。
但一個人住四五層的洋樓,她確實有些害怕,家裏的阿姨也回家休假了,晚上空無一人的歐式小洋樓,那詭異感可不是蓋的。
“那先回你家去拿作業?”
“行啊,你的東西不也還在我家嘛。”林巧溪喝完手裏的奶茶,搖搖杯子準備扔垃圾桶了。
快到下午時,兩人才拖著兩個行李箱往蘇狸家的獨棟洋樓走。
剛進門,林巧溪就打了一個冷顫,“你家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陰冷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房子底下有墳。”蘇狸隨手把箱子推開,脫了鞋子就往裏麵走。
小時候,她最喜歡光腳在家裏的木質地板上跑來跑去了,長大後蘇女士就不準了,說是會宮寒,蘇狸才不管呢,等寒了再說。
“那你還敢住!”
林巧溪愣在門口,遲遲不敢進來,以前裘曳叔叔還在時,她倒是不怕,黑幫老大的陽氣,應該沒鬼敢來打擾,可現在隻剩蘇狸和蘇喻綰阿姨了,她是真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