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方,已是寒風瑟瑟。秋道上的枝頭已是枯黃一片,滿目狼藉。
城北郊外一棟歐美英倫式別墅中卻仍是奇葩怒放,蹙了眉的珍品菊,羞了頰的櫻花,池中還有撫了麵的芙蕖……生機勃勃的景色,原應是其樂融融的,可這四周卻出了奇的安靜,不,不隻是安靜,甚至透出了幾分陰森,從未有人敢在這大聲嗬過氣,隻有行色匆匆來來往往的路人慌慌張張地經過。
“徐伯,這件事,查出來了麼?”幹淨利落的女聲從曠長的樓道中傳出,冷靜幹脆,甚至不帶感情。
“是的,小姐。”俯著身的老人鷹隼般的眸中透出一絲冷氣,“是古原其幹的。”
“嗬嗬,古原其。那麼,他是不是應該來為他做的事情做一個解釋?”高大的沙發座椅轉過來,少女慵懶地臥在上麵,半眯的眸中是一貫的冷冽。“徐伯,你說呢?”
“是的,小姐。我已經叫古原其在外麵等待了。”徐伯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無絲毫笑意。
“嗬嗬,徐伯,不愧啊。”
“拍拍拍……”幾聲掌音,長廊上的門紛紛打開,鞋跟的撞擊聲在地板上顯得特別突兀。“吱呀——”最後一扇門,洞開。
“總……總裁,您好。不知您叫我來,是為什麼事?”不知是麵前的人氣場太強大還是因為心中有鬼,一句不長的話,竟說的斷斷續續。
“許久未見古經理,不知怎麼的,竟有些想念呢。”夙煙笑的如沐春風,古原其不禁神思一晃,卻又不禁生出無盡的寒意。
“是……是嗎?總裁想念下職了,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就行,下職肯定會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何必要動勞徐伯繁忙,專門派人來下職家裏接下職呢。”古原其的一席話說完,已是汗連衣襟,冷意漣漣。
“想念的緊,迫不及待想看你了嘛。你的寶馬,再快,也總不及我們的任何一部車的不是?”夙煙嬌笑一聲,似是思郎心切,其中卻是諷意迭出。古原其又豈是無知之輩,心中萬般恨意,卻也隻能打著笑臉迎合,“是啊是啊,可不是嗎,多謝總裁抬愛。”
夙煙溫聲細語地道“古經理最近手頭有空餘資金麼?”說著,眉目竟是無比地溫柔,眼中也滲了幾絲憐意,古原其心中自又是一陣蕩漾,可回過神來,馬上轉悠了轉眼珠子,笑道,“總裁說笑了,下職就靠領著工資吃飯的人,哪來的空餘資金啊。”
“噢?是嗎?可是我剛剛怎麼聽別人說你最近很富餘,出手大方……哦,說到這裏,古經理哪來的這麼多資金啊?”夙煙臉上寫滿了好奇,身體也似乎很感興趣似地往前傾了傾。
古原其嗬嗬笑了幾聲,說:“果然還是瞞不過您,我前些天去了炎龍賭場小玩了一把。手氣很不錯,贏了很多。隻是因為去那裏是犯法的,下職怕被公司開除,所以不敢張揚,現在,您還是知道了,下職甘願受處,隻是希望,總裁別記恨下職。”一段話說的悲切漣漣,顯得如此地真切。
“真的嗎?其實,古經理,我沒有怪你啦,隻是公司最近資金運轉似乎出了點問題,本來想拜托你勻點資金出來,就算借給公司的,你知道,我們公司不可以像別的小公司一樣隨時借款的,傳出去會被聯勤鑽漏空的……”說著,眼眶不禁紅了。
古原其忙掏出麵巾,臉上寫滿了憐惜,心中卻咒罵,果然是個空腦,資金被套了,反而來求公司職員出錢資助,天大的笑話,如果這麼點小資金可以維持一個大公司,那他千方百計挖空這公司幹什麼?
“對了,”夙煙抬起梨花落淚的麵龐,輕泣著道,“不然,你去聯勤套些股份回來吧,你那麼能幹,肯定可以的是不是?”
古原其鼻孔輕叱一聲,繼續耷下臉,哭喪著說:“總裁,這叫下職怎麼弄啊,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夙煙抬頭,無辜的眼瞳中透出一絲狡黠,“你怎麼把公司的股份弄到聯勤,就怎麼弄回來不就行了?沒有你想的那麼煩的。”
古原其臉色瞬間變得死灰,雙膝直跪下地,“不,不,不,總裁,我沒有。真的……沒……沒有……”
“嘖嘖嘖,古原其,你不去做演員,真是可惜了。你以為我那麼容易欺騙嗎?所有的證據,包括你如何自以為萬無一失地掉包機密文件的證據都在那個地下室裏,要不要去看看呢?”夙煙斜歪在扶手上,雙目,聛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