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個女孩子”
男人確認了嬰孩的性別後，失望不已。
終年累月的田間勞作讓他看著比同齡人蒼老許多。
剛生產完的婦人，隻默默撇過頭，淚水劃過臉頰沒入發間。
殷殷切切的求子落了空，她失望極了。
是上天感受不到她虔誠的心願嗎？
老大是女孩她還能安撫人說先開花後結果，老二老三是女孩還能陪著笑說一句好事多磨，這已經是第四個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再生，我就不信我生不出一個兒子給我摔盆。”男人想到村上的閑言碎語，咬牙道。
說罷走出了房間。
隻留婦人和繈褓中餓的哇哇直哭的嬰孩。
數月後。
“你現在肚子裏又有一個了，家裏孩子太多，跟著我們也吃不飽飯，二伯娘說z市有幾戶人家，願意養...\\\"男人抽著旱煙，神情隱入煙霧。
女人呆愣片刻，遲疑著問道”都送走嗎？”
男人就著煙杆猛抽一口。
\\\"老大留下，老二老三老四送走。”
女人輕撫肚子，低垂著頭應了聲好。
z市。
“這兩千塊錢營養費你們拿著，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聯係了。”
青年抱著老三離開了。
男人和婦人在下一個地方，留下了老四。
被留在船上的老二是個很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見誰都笑，正是愛爬動的年紀。
當男人和婦人發現時，她已經永遠留在了那條河裏。
z市。
青年的父母有六子三女。
他序齒最小，卻最不受重視。
長兄比他大了近二十歲。
在他有女兒的這一年，他的長兄已經有了第二個孫子。
他初中畢業後離家做工，沒有技術就厚著臉皮跟著師傅學，再髒的環境、再危險再累的活，隻要能掙錢他都願意幹。
他知道家裏條件不好，想結婚的話就要努力掙錢，不然沒有姑娘願意嫁給自己。
靠著敦厚的性子以及能吃苦這份勁兒，倒也讓他攢了一筆錢下來。
隔壁市消息傳來，他那遠嫁過去，從小拉扯自己長大的二姐死了丈夫。
為了省車票錢，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餓了就隨便吃點，困了就隨便找個地方窩上睡一會。
一百多公裏的路，愣是讓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兒。
年幼的外甥女端坐在小板凳上，小手因為搓洗衣服變得通紅。
年紀稍大一些的外甥和二姐在地裏怕誤了農時，不敢停歇的忙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