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年盛夏,他們初識。
半個月後,中考成績下來。周苡淮攥緊手中的錄取通知書。
不停往屋外張望,終於,她期待良久的人在不遠處吃力的朝她揮揮手,看著小老太太蹣跚的步伐,周苡淮顧不得那麼多,立即小跑過去,邊跑邊向小老太太激動的揮揮手中的錄取通知書,喊到:“外婆!我考上了!”小老太太一愣,眼尾迅速泛起淚花,但又笑嗬嗬的道:“我們冉冉...最厲害了,要去城裏和媽媽一起生活咯,別忘了我這個老太婆啊...”周苡淮明顯察覺到眼前的小老太太聲音有些許哽咽還夾雜顫抖。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輕輕拍了拍小老太太的背,“冉冉啊...冉冉啊...”小老太太口中念叨著周苡淮的小名,周苡淮攙扶著身旁已駝下背的小老太太,在夕陽餘暉的襯托下,才發現那個曾經對她有求必應,無所不能的小老太太已經被歲月無聲帶走了。
眼中的淚水再止不住,從她臉上滑落,留下一道道曲折的痕跡。
隔天,小老太太早早將周苡淮叫醒,又小心翼翼從兜裏掏出被紅色袋子包裹的錢:“冉冉啊,來,拿著昂,這裏有500塊錢。”說著,小老太太將錢硬塞進她手裏,周苡淮低頭看了眼那些零零散散的錢,她不知道這是外婆攢了多久,賣了多少紙殼瓶子得來的,她再三拒絕:“我媽給我了,外婆,這些你留著,我不要。”但老太太一臉倔強,堅持要把錢塞給她,她隻好無奈收下錢。
幾天之後,周苡淮收拾行李要離開那個小山村,去城裏讀高中,一個月後才能再見外婆,她想到這,給了外婆一個擁抱,揮手和外婆不舍的告別,還是坐上去城裏的車離開了。
她被送到南中校門口,看著一切陌生的環境,隱隱感到不安,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她思緒回籠,接下電話:
“冉冉?你到南中了嗎?”周苡淮一怔,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充斥她的腦海——她對電話對麵的人感到模糊,她隻記得因為父親出軌,母親便從小把她丟給了外婆,聽外婆說,她有了新家庭,還和另一個男人生下一個兒子...
“媽...我到了。”
“到了就好昂,掛了...媽媽,你和誰打電話啊?”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稚嫩的童聲,但沒等周苡淮再說什麼,就傳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她沉默著走進學校。
她被一位高三的學姐帶著大概了解了南中。
隨後,她將自己的床位收拾好,把東西都放好以後就找到了她所在的班級“高一一班”,那是高一的重點班,她忐忑不安的邁進教室,環顧四周,發現同學差不多都到齊了,她誰也不認識,看到其他同學都和朋友聊得高興,她也不好意思打擾,隨便坐在一個女生旁邊,沒想到女生熱情的向她打招呼:
“哈嘍,我叫餘稚,你叫什麼。”女生又仔細打量她一番,發現少女臉龐姣好,五官精致,眼如點漆,嘴唇紅潤,肌膚白皙,清秀極了,又驚呼:“哇去,你還怪好看的。”周苡淮抿抿唇,禮貌的朝她笑笑:“謝謝,你倒謙虛了,你也很漂亮。”餘稚狐疑的看向她:“真的假的,不信。”周苡淮很認真的點點頭,順利戳中餘稚笑點,她哈哈大笑起來,倆人也就此成為朋友。
但喧囂的教室在一瞬間突然安靜不少,隻見門外走進一個少年
少年五官深邃立體,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純淨得像是容不下一絲髒汙,白皙的皮膚,留著幹淨利索的短發,看起來清冷得讓人不好相處,從教室外進來,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周苡淮也愣了神,他像是救贖文裏走出來的男主角,使人的目光不得不停留。
少年緩緩走向她那邊,少女立即別過頭,但紅暈還是在臉上泛濫,少年不經意間瞄了眼她,找了她前邊一個位置坐下,懶散的靠著椅背,餘稚顯然也注意到周苡淮的反應,用手輕輕碰碰她,小聲說到:“你不會喜歡上這人了吧?要不打個招呼。”周苡淮連忙搖頭,把頭埋得更低了,餘稚見她這樣,也隻能歎口氣,轉身和後桌一個女生聊起天。
“你好啊,我叫禹笙逢,認識一下嗎?”誰知少年忽然轉過頭,笑著朝她說話,落日的餘暉會灑到書桌上,透過窗,又映上少年俊朗的臉龐。
“我...我叫周苡淮。”少女有些緊張,臉上剛褪下的紅暈再次泛濫成災,這簡直就是要命,少年笑著看看她打趣到:“你怎麼那麼容易臉紅,是因為我太帥啦?”周苡淮愣愣的看著他,好半會才回:“不是的,我以為你不好接觸...有些緊張。”少年看了眼她,用手撐著腦袋,笑著問:“現在呢?還是覺得不好相處嗎?”“沒有沒有...”
少年的模樣深深刻在少女的腦海裏,迫使少女久久不能忘卻。
那天,是他們初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