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要繞著學校的邊緣，悄咪咪地從教學樓的後門進入。
寧澄小心翼翼地繞過食堂，避開路燈，盡量讓自己處於黑暗中，在冷清的校園顯得不那麼突兀。
就在寧澄貓著腰準備直走到學生宿舍背麵時，突然看到了兩個站在路燈下的背影。其中一個眼熟得打緊，還沒來得看清，就聽到隱約的說話聲。
距離隔得太遠，有些聽不清。寧澄猶豫了幾秒，腳步輕盈地小跑幾步，穿過路口，小心地藏到學生宿舍的轉角。
這是一個不遠不近的好地方，既可以聽到對方的談話，又不會被對方輕易發現。
如果他當初當了老師，一路晉升到教導主任，憑他的實力，沒有一對小情侶能逃得過他的法眼。寧澄得意洋洋地想到。
“舅舅，她...您處理好了嗎？我會不會被警察...”是一道年輕的男聲，還帶著些變聲期的沙啞。
寧澄小心地探出頭，說話的男生穿著臨川高中的校服，但是他逆著路燈的光，寧澄看不清他的臉，看身影隻知道這是一個非常高大的男生。
“噓！別說了！我都安排好了，隻要你管好你那張嘴，就沒人知道!以後這事兒，就爛你肚子裏，聽到沒有！”另一道聲音恨鐵不成鋼地響起。
寧澄有些驚訝，這是程海波的聲音，怪不得剛剛他覺得那道背影很熟悉。看來這位程主任還有點自己的小秘密。
舅舅？程海波的侄子在臨川高中？這倒是不難查到，至於他們口中所說的那件事，聽起來可不像是什麼小事。
寧澄將耳朵側了側，正準備再聽聽。
“趕緊回去！這段時間就別來找我了，以後行事低調些，再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我可保不住你！”程海波教訓了麵前的男生幾句，揮了揮手讓男生趕緊回去。
眼見程海波朝這邊走來，寧澄趕緊縮回腦袋，往後退了一步，後背突然撞上什麼東西，硬硬的還有點溫熱。
寧澄的頭皮一瞬間炸開，冷汗冒了滿背。他迅速將袖子裏的小刀抽出，估摸著位置朝身後刺去。
因為常年打架的緣故，寧澄反應很快，動作也利落，整個過程不到幾秒。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躲得掉。
可身後那人輕易地抓住寧澄的手，卸了他的力。寧澄曲起還沒有被控製的手，狠狠往上一擊，還沒來得及擊中，手肘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包裹住。
身後的人似乎有些無奈，用氣音輕輕說了句：“別怕，是我。”
兩人靠得極近，那人說話就俯在寧澄頸側，說話時的溫熱氣息噴在寧澄耳朵上。
誰他媽知道你是誰啊！再說他一點都不怕好嗎！
憑著剛剛過的那幾招，寧澄知道他根本打不過身後的人。對方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背後，而他卻毫無察覺，更加說明對方能力在他之上。至於為什麼沒有趁剛剛的時機幹掉他，這就不得而知了。
“噓！”對方輕聲提醒，牽製著寧澄蹲下，兩人一起往綠化帶裏藏了藏。
就在兩人蹲下的一瞬間，程海波就從轉角出現，他走得有些急切，沒注意到這邊還藏著兩個人。
看方向，應該是朝著教職工宿舍走去了。
身後的人籠著寧澄，好似將他整個人圈進了懷裏。四周都是陌生的氣息，存在感太強。寧澄看著程海波走遠，終於忍不住掙紮了一下。示意對方趕緊鬆開他。
對方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有些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攥住寧澄手腕的手。
寧澄在那人鬆手的一瞬間，退後幾步拉開距離，握住小刀，微微彎起身體，呈一個防禦的姿態。
如果對方用全力的話，寧澄沒有把握從對方手中逃跑。看來今天免不了一場硬仗了。
寧澄掀起眼皮，闖入視線的是一張他沒有預料到的臉。
“顧寒？”
在鬆開寧澄後，顧寒就盡量表現出一副無害的樣子，在看到寧澄即使認出了他，也沒有放鬆下來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失落。
“寧老師，不用這麼防備我的。”顧寒說著，緩緩舉起雙手，表明自己並不會動手的意圖。
夜色很濃鬱，但寧澄看得到顧寒那雙微微發亮的眸子，像是兩顆閃閃發亮的黑曜石，直直地盯著他。沒有敵意。
“我不關心你想要做什麼，我今晚沒見過你，希望你也一樣。”寧澄沒有放鬆警惕，大半夜跑出來鬼鬼祟祟地躲在人家背後，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人。
“好，我保密。可不可以有獎勵？”顧寒站在原地沒動，對著寧澄仰起一個稱得上乖巧的笑容。
他頭頭微微低著，儼然是一副乖學生的樣子。自然得仿佛是一個三好學生考了第一名，理所當然地問老師要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