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一絲一毫的聲音也無了。
一陣風拂了過來,跪倒在地上的淩少珩便被吹散了,再無可能複活。
大概因為瑾安現在的身體是用信仰之力重新凝聚而成的,消散得稍微慢了一些,但也不可逆。
晏柳之在替瑾安抵擋那一擊時便已融合了心魔,成為非神非魔的存在。
或許再過不久,此方世界會重新孕育出一個天道來,但晏柳之固執地認為那不是阿生了,更不是瑾安。
心魔的惡念被晏柳之的情感完全壓製住,根本控製不了他。
晏柳之爬快要消散的瑾安,眼眸泣出了血,嘴唇卻是極致的白。
“別怕,我在。”
他擠出兩個字來,散盡神力編織出一張網來,將瑾安捆縛起來。
直到最後一絲神力用盡,晏柳之已然須發皆白,骨瘦如柴。
他將自己的壽命同樣轉化成一絲絲細線來織就那張網。
流光盡散,戰神也不再長晏。
如雨水一般的光點斑駁地落在地上,光禿禿的地麵顫顫巍巍地吐出一抹綠色來。
震動的大地平複下來,黑白的世界重新染上了顏色。
隻是時盤嶺上的屍骨卻無人收了。
風卷雲又舒,白雲卻蒼狗。
不知過了多少個滄海桑田,人間變得繁榮無比,隻是踏上修仙之旅的人卻越發地少了。
曾經的各大宗門破落不堪,無人問津。
也無人再記得幾近滅亡的那一戰,偶有傳說流傳於民間。
人們用神話二字概括,但廟宇裏的香火卻是不斷。
每月十五日,是上香的日子。
晏城人山人海,城門的守衛卻不見有什麼不耐煩的神情,反而麵帶笑意給每一個進城的人指引。
一名白衣少年緩緩走了過來,背著一把斷劍。
“公子,哪裏人士?”
守衛看出對方是外地人,出聲問道:“可要常住?”
少年意氣風發,頭發束在身後笑得明媚:“不記得了,四海為家,不常住。”
守衛愣了一下但還是如實登記上,隨後給了對方一塊牌子:“還請公子收好,若出城時無此物,會比較麻煩。”
隨後守衛又介紹了晏城的情況,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多謝。”
少年拱手,大步朝城裏走去。
雖然沒有多大年紀,卻也走過南闖過北,偶然聽到一個有趣的故事,便對晏城來了興趣,當即就出發過來了。
沒有想到這晏城人還真不少,估計有不少人是因為那些傳說吧。
據說很多很多年前,有資質的人是可以修仙的,壽命更是與天齊。
隻是後來地動山搖死傷無數,修仙之徒散盡修為護得凡人安康卻悉數隕落。
自此才無人去修煉,無人教導,自學無門。
有時候去一些偏僻的深山老林,還會看到奇特的建築,和他們現在的不太一樣,但卻布滿了蜘蛛網,輕輕一碰就轟然倒地了。
又一名女子戴著紗質麵罩走到城門前,聲音輕輕柔柔的仿佛清風:“這裏是晏城麼?”
守衛點頭:“是,小姐可來這邊登記,廟會持續三天,十五方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