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決定今晚出門探查線索，但眾人還是不願意放過漫長的白天。
方不生和桑落好說歹說才勸說燕嗔把他的寶貝薄毯脫下。
街上的人是不缺捂著臉的，可是披著毯子出門，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不對勁嗎。
再馬馬虎虎的吃了頓早餐，燕嗔一摸褲兜，昨晚塞的麵包被壓漏氣了，現在扁扁的待在他的兜裏。
燕嗔：…好難過●︵●。
啃了幾口壓扁的麵包，他將難過咽下肚。
然後得到方不生發給他一個新的麵包。
燕嗔：好人●︶●。
看著人捧著麵包唇角上揚，渾身像是冒著小花的開心，方不生突然有種帶小孩的錯覺。
幾人出了門，走過掉灰的樓梯，外麵不如昨日豔陽高照，昏濁的雲層遮擋太陽，讓天空也變得陰沉沉的。
空氣裏有濃烈的血腥味，像是腐爛的內髒被蒼蠅叮咬。
不遠處的路燈下擺著一具破爛的屍體。
路過的人像是看不見，亦或者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場景，步履匆匆的低頭走過。
桑落噦了一聲，捂著肚子想吐，但由於早餐隻吃了一個麵包，什麼都吐不出來。
其他人的接受能力較好，看見這幅場景隻是眉頭緊皺，燕嗔倒是出乎意料的沒有感覺，埋頭手裏擺弄著那個麵包，包裝袋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遮了半張的臉看不出是怕還是不怕的。
他們站的不算很近，看不出屍體有什麼異常，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狼，現在便是舍不得嗅覺套不住線索。
即使那具屍體臭的像是曝曬三十天的臭魚爛蝦，他們也隻能忍著惡心湊近去觀察。
屍體被啃咬的破破爛爛，胸腹被利爪一樣的東西剖開，內髒什麼的都流出來了，肉的邊緣有一些啃咬的痕跡。
不多，看起來就是嚐個味兒，覺得不好吃就隨手丟了。
導致內髒什麼的也都攪成一團，惡臭無比。
燕嗔接受良好，他興致勃勃的伸出纖白的手指指著那些內髒，炫耀自己的知識：
“我知道，這是肺。”
“這個是心髒。”
“這個是腎…好醜的腎。”
他忽視掉其餘人怪異的目光，捧著臉蹲在屍體前搖頭晃腦，像小孩子在觀看自己的玩具一般的違和感。
桑落咽了咽口水，伸手輕輕戳了戳青年的肩膀，嗓音帶著細微的顫抖：“燕嗔，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那些內髒實在亂得不得了，破破爛爛的圍了一圈蠅蟲，著實讓人反胃。
燕嗔捧著自己的臉，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又細又白的腕，輕聲：“因為我都見過呀。”
院長媽媽的地下室有很多這樣的東西，好的泡進不好聞的水裏，不好的丟進垃圾桶。
地上這人的內髒簡直壞得不行，院長媽媽肯定不會喜歡的。
什麼樣的人會見過這些，白雲南抿緊唇角，眼睛注視蹲在地上的青年，細細觀察。
可不論怎麼看都與那些殺人魔不沾邊，與其說是殺人魔，不如說是殺人魔最愛殺的那一類人。
燕嗔蹲得久了，腿有些發麻，他站起身揉了揉腿，劉海下的眼睛有些犯困。
昨晚睡得太晚了，好像還做了個不太美好的噩夢。
好想念他的童話書和醫生，雖然醫生會給他吃苦苦的藥片，但醫生人很好。
其他幾人就看著站起來的青年腦袋一點一點的，宛若小雞啄米般，頭上的紅色貓耳帽軟趴趴的。
眾人：……這到底是有多困啊，站在原地都能打瞌睡。
燕嗔打了個哈欠，在方不生和桑落中挑挑選選，最終在個子187和185當中選擇矮一點的桑落。
他就那樣的挪啊挪啊，挪到了桑落背後，手臂一抻，腦袋一搭，熟練的仿若做了千百遍。
桑落：…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