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直道上,一輛輛馬車疾馳而過,卷起的塵埃漂浮在空中。

青梔,不,應該說她現在是魏媛兮。

她坐在馬車裏,被顛的有些頭暈。

“小姐,”暮雪從藥箱裏找出舟車丸和著水溶了,遞給她。

魏媛兮接過碗,一飲而盡。

喝完後,閉著眼靠在窗棱上睡了過去。

暮雪坐在一旁,打著扇子。

一個時辰後,車隊在一個簡樸的驛站前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

暮雪輕輕喚醒了她。

魏媛兮睡眼朦朧,眨了眨眼,從馬車下來。

“各位小主,天色晚了,不宜趕路,委屈你們在這驛站中暫作休整。”

宋依塵下了馬沉聲說。

五位小主陸續從馬車上下來。

看到破敗的環境,神情各異。

房間的隔音屬實不算太好,魏媛兮聽著隔壁傳來的吵鬧聲,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

孟子儀烏發輕綰,眉眼淩厲,身著一襲石榴紅裙裝,一把打翻了侍女遞過來的飯食,“沒用的東西,這東西豬都不吃,也敢給本小姐吃!”

佩雲給她打著扇子,安撫道:“小姐息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這荒郊野外的,實在是弄不來什麼吃的,先將就將就。”

“等到了臨安,憑小姐的姿容,定能得王爺的喜愛。”

孟子儀聽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慌忙翻出隨身攜帶的琉璃鏡照了起來。

還好,皮膚還是那般緊致,沒有一絲細紋。

“咕——咕——”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萬般不願地說:“再給本小姐要一份來。”

佩雲正準備下樓讓小二重新換份吃食上來,就見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衝進了驛館。

那邊,暮雪的耳朵動了動,“小姐,有人殺進來了。”

魏媛兮吃著飯,麵不改色,“放心,沒事的。”

她們是太後賞給臨安王的侍妾,馬車上都有皇家標誌,且有精兵護送,山匪再想不開也不會自己送上門來。

而且那宋依塵骨骼寬厚,下盤沉穩,一看就武藝高強,對付幾個山匪不在話下。

這般情況下,山匪都能殺進驛館,隻能說明這是一場特意為她們安排的表演。

半個時辰後,打鬥聲消失,宋依塵上來致歉,“方才山匪闖入,驚擾了各位小主,如今山匪已被盡數剿滅,小主們安心休息即可。”

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落在魏媛兮身上。

暗中監視的暗衛來報,這女子倒是聰慧,把他們的意圖看了個分明。

京中。

太後的身子自宮宴後越發差了,索性把朝政大權徹底還給了皇帝。

靈帝根本無心朝政,自個在龍椅上看話本子,對大臣的諫言也是隨意的敷衍了事。

朝堂上文官武官吵成了一團,唾沫橫飛,甚至還動了手。

靈帝被他們吵的心煩,托著下巴看他們,“你們每天吵來吵去,不煩嗎?”

大臣們這才安靜了下來,整理著衣冠。

“一點兒小事兒,也能講出一堆道理。”

“不管朕應了誰,都會有人不滿。”

靈帝從高台上下來,“朕有個好辦法,絕對公平。”

一場荒唐至極的拔河比賽開始了。

他把紅綢綁在麻繩中間,誰贏了他就聽誰的。

文官武官向來不對付,大家都卯足了勁,想讓對方輸。

“來來來,快快快”

“使勁啊,快使勁兒”

大臣們賣力地拔著,有的帽子都掉了下來,有的精疲力盡地躺在了地上,還有的神情猙獰……

突然大臣們都停了下來,慌亂地整理衣冠,跪了下來。

靈帝轉頭一看,發現孟太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龍椅上。

“廢靈帝景煜,為景安王,無詔不得回京,欽此!”

祈景煜結束了七年的皇帝生涯,踏上了前往景安的路途。

景安路途遙遠,氣候嚴寒,為流放之地。

他的命運再一次陷入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