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拿著包裹,淚眼朦朧地看著她的背影。
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
她從宣武門的小門出去,上了馬車。
車廂裏,靈帝和阿蕪相顧無言。
離別在即,說什麼都徒添傷悲。
出了城門,阿蕪終於問了:“陛下,你叫什麼名字啊?”
“景煜,朕叫祈景煜。”
阿蕪默念著他的名字說:“我會牢牢記住陛下的名諱的。”
靈帝笑了,“記得就好。”
到了地方,冬青在一輛馬車前等他們。
見靈帝下來,單膝跪地,抱拳說:“陛下放心,屬下定會保護好主子。”
靈帝扶著阿蕪的手上了馬車,等她坐好後說:“阿蕪,你若是受了委屈,就讓冬青帶信給朕,知道嗎?”
阿蕪忍著淚點頭,似要把他的眉眼牢牢的記在心裏。
“走吧。”
冬青得令趕著馬走了。
靈帝看著遠去的馬車,塵土飛揚,最終沒了蹤跡。
他喃喃道:“此去經年,恐不複相見。”
從京中到雲州府,路途遙遠,一路上阿蕪都很沉默。
進了雲州府,她被楊府的下人引著去見了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
她行了禮,楊忠把她扶了起來,“阿蕪啊,既然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就不必這般客氣。”
“媛,姿態美好也,以後喚你媛媛如何?”
阿蕪行禮道謝,“是。”
在府裏休息一天後,楊中帶著她去山裏見楊修和柳氏二人。
“他們二人常年在山中隱居,你過去也沒人知道。”
“先待兩年,若是不喜歡,我再和陛下商量。”
阿蕪再次謝過他。
楊忠爽朗地笑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這丫頭長得好,懂禮數,心思也端正。
過幾年,大家都熟悉了,撮合撮合她和自己的兒子,要是能成,當然最好。
到了山腳,他們下了馬車。
楊忠邊走邊說:“這山裏的路就是不好走,我幾次說讓人來給他修路,他們都不同意。”
“說什麼曲徑通幽處,這樣才有詩意。”
阿蕪聽著他大大咧咧地抱怨,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看來陛下說的沒錯,楊家真是極好的人家。
如今快要到了三伏天,天也熱了。
一陣微風吹來,山林裏的樹葉嘩嘩作響,倒也帶了一絲涼意。
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
木屋很古樸,雖是木屋,但那修建用的木料確是極好。
住在裏麵,冬暖夏涼。
門前有兩個人在等他們,身後跟著幾個仆人。
阿蕪知道他們就是楊修夫婦,連忙過去行了大禮。
楊修雖歡喜,但終究是男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柳氏連忙拉起阿蕪,“是阿蕪吧。”
楊忠連忙道:“以後就跟我們姓了,姓楊,名媛,姿態美好的那個媛。”
柳氏連忙點頭,“好,以後就喚你媛媛了。”
阿蕪開口喊道:“媛媛拜見大伯,爹,娘。”
柳氏拉著她的手進去,“好孩子,我們家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自在隨意些便好。”
他們倆在屋子裏說話。
楊忠和楊修去了涼亭。
“怎麼樣?見了可喜歡?”
“那丫頭一見就喜歡,若不是陛下指明了要給你家做女兒,我是一定要搶過來的。”
楊忠看著自己的弟弟,有些羨慕。
楊修道:“那丫頭眼睛清亮,是個好姑娘。”
“我看她儀態端莊,想來陛下也是用心教導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