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濕布沾了酒,輕輕地擦拭著阿蕪額頭的創傷。
“嘶。”
血淋淋的傷口在酒精的刺激下火辣辣的疼,阿蕪眼淚都濺了出來,肌肉緊繃,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衣袖,愣是一聲不吭。
“疼死你活該!一天天的淨讓朕擔心!”
靈帝黑著臉,數落著,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不少。
“真的疼。”
阿蕪嗓音柔柔的,像是在撒嬌。
靈帝看著她那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什麼氣也發不出來,隻是默不作聲地給她上藥。
他有什麼資格衝阿蕪發火?
她也沒做錯什麼,總歸是他沒用,他這皇帝也沒高貴到哪去,連一個低賤的男寵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看著阿蕪身上的傷,強烈的自責和無力如浪潮般向他襲來,胸腔裏的殺意前所未有的強烈。
阿蕪今天穿的是淺藍色宮裝,衣服上的血跡格外明顯,靈帝總覺得她身上還有自己沒有看見的傷口,不分說的解開了她的外衫。
阿蕪連打帶踹都沒有用,她的力量在一個成年男子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靈帝確認她身上沒有其他傷口後,吊著的心才徹底踏實了。
阿蕪嬌俏的臉上暈著紅,世界上最美的胭脂也不過如此。
剪水雙瞳裏氤氳著水汽,控訴著他的放浪。
靈帝被她看的麵紅耳赤,尷尬地咳了咳,結結巴巴地解釋,“朕…隻是…擔心…你身上有傷…”
說完也不管阿蕪怎麼想的,落荒而逃。
耳房外,靈帝耳朵還泛著紅,眼神卻極其陰沉,“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劉公公貓著腰,惶恐不安,“被太後娘娘的人帶走了。”
話音剛落,靈帝俊秀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一層寒霜,強大的威壓讓奴才們喘不過氣來。
劉公公欣慰的笑了,朝堂的局勢該變了。
“陛下,崔姑姑來了。”
阿滿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
前院,崔姑姑一臉威嚴,身後跟著的太監們手裏捧著幾個做工精美的盒子,見靈帝來了,半蹲著行禮,“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靈帝諱莫如深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看見她的腿顫了顫,才出聲,“起來吧。”
崔嬤嬤畢竟年紀大了,在宮裏養尊處優這麼些年,一時間腿有些抽筋,她強忍著腿上的劇痛,麵不改色,笑著說:“陛下,這是太後娘娘命奴婢送來的藥材,給阿蕪姑娘養身體用。”
“那不長眼的奴才,太後娘娘也命人處置了,您和太後終歸是母子,母子間哪有結仇的不是。”
靈帝笑了笑,眉眼溫和,“母後有心了,這些禮物朕就替阿蕪收下了…”
他這邊話音剛落,劉公公就帶人把這些珍貴的藥材都搬到了庫房。
他話音一轉,“隻是,那奴才這般猖狂,朕要他一隻手指,想來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崔嬤嬤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還是那般溫潤如玉的模樣,但莫名讓她有些害怕。
不愧是宮鬥高手,她不動聲色地調整好了情緒,沉身說:“陛下是真龍天子,區區一根手指,不足掛齒。”
說完她行了禮,帶著宮人浩浩蕩蕩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