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很討厭陪太後演這出母慈子孝的戲碼。
天下都知道他不過是太後手中的傀儡,垂簾聽政的工具。
要是單單當個傀儡也好,太後還要幹涉他的後宮,他想寵幸誰都要經過太後的允許。
那些沒有經過允許就被寵幸的妃子最後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靈帝很苦悶,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雀,怎麼也飛不出這華麗的牢籠。
他讓阿蕪把疾風帶走,想了想,要是被太後看見這隻慘兮兮的貓,不知道又會找什麼事搓磨他,索性讓她一起帶走了。
“隨便找個籠子關著,別死看就行。”
阿蕪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帶著兩隻貓走了。
“等等,這個拿去。”
靈帝叫住了她,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瓶子遞給她,“這是紅玉生肌膏。”
阿蕪接過藥膏,愣了一會兒。
“看什麼,還不快去,”靈帝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可知冒犯天顏,是何罪?”
說完,也不等她反應,扭頭就走。
也不是他心善,在這後宮裏可以平安長大的皇子都不是良善之人,他也不例外。
畢竟阿蕪是因為救他受的傷。
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這般毀了容,即使出了宮也很難嫁個好人家。
阿蕪雖然用鬢發把額角到下巴的傷疤遮了起來,但他見了還是覺得膈應。
好像他虧欠了她似的。
那邊,阿蕪像寶貝似的把藥瓶放在了衣袖裏,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歡喜。
她還記得自己剛見靈帝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不是罪臣之女,靈帝也還隻是太子。
那天中秋夜宴,她和父母入宮參加宴會。
宴會中途,她的衣裳被不小心撞上來的宮女染上了汙漬,母親讓人帶她下去換身衣服。
她換好衣服出來後,給她領路的宮人不見了。
她一個人憑著記憶往回走,宮裏岔路多,一不小心迷了路,竟走到了一片竹林旁邊。
悠揚的笛聲從竹林裏傳來,她一時好奇,走了進去。
笛聲悠悠,靜夜沉沉,浮光靄靄。
疏疏竹林,一陣風吹過,竹葉梭梭作響。
清風吹動萬竿斜,幾縷發絲拂上她的麵門,有些舒服,也有些癢。
就見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佇立在竹林裏,身形修長挺拔,冷冷清清的。
眉眼間氤氳著一層水汽,陰戚戚,彌漫著說不出的惆悵。
本是無意穿堂風,偏偏惹洪流。
自那之後,她經常會想到竹林裏那個清冷的少年。
再次相遇,她是罪臣之女,冷宮裏最低賤的灑掃宮女。
他是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知道他不是自己可以有的妄念。
但命運總是捉弄人。
靈帝並不是太後的親子,他的親生母親是高祖在世時專房之寵的蕭貴妃。
高祖逝世後,靈帝登基,他那時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太後垂簾聽政。
太後大權獨攬後,自然不會放過讓自己嫉恨的蕭貴妃。
她命人砍去蕭貴妃的手足泡在酒壇子裏苟延殘喘。
蕭貴妃死後,靈帝悄悄刻了母親的牌位藏在冷宮裏。
ps:
我個人覺得青梔性格的轉變是合理的。
她在薑家村長大,被保護的太好,不知道人心險惡。進宮幾年,見多了人性的醜惡,慘痛的現實讓她學會了小心謹慎,遮掩自己的鋒芒。
現在的她依然心存善念,但是在保全自己前提下。
前文她在長滿麵前怕成那般模樣,隻是為了保命演的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