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一役以後,上官淺在竹林定居,懷孕數月,她期待這個孩子。
她記得宮尚角說過宮家子嗣單薄,如果她真心和宮尚角相愛,這個孩子在宮家,應當是地位極高極為受寵的存在。
上官淺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看向窗外因風而動的竹,竹葉相互摩擦發出梭梭聲,她的心驀然的靜下來。
我們之間,本就是血海深仇,如何都邁不過去的溝壑。
可相忘於江湖,已經是她覺得,最好的結局。
寒鴉柒站在遠處默默望著上官淺,孤獨寂寞,讓他心疼,但是他又想到宮門和無鋒。
“唉”
寒鴉柒心裏想著,搖了搖頭,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裏也算是一個居住的好地方,對她和孩子,算是一個好歸宿。他依然會出現在她的麵前,但他隻會默默的守護著她和她的孩子。這對她們也好,對自己也好。
從前過往種種,終究塵埃落定。
已經在奔赴另一個開始,宮門與無鋒,門派之爭,死傷無數。
她什麼也沒有留下,沒有痕跡,即便最後是無鋒得勝,被送來的細作也不過是他們棋局博弈的棋子。現在無鋒惜敗,宮門大挫,算計之中,即便她並未親自動手,可是那樣多的人因她而死。
現在無鋒的四位魍已死。
執棋者亡,棋子,棄子,也沒有了意義。
宮門
“花開了。”
宮尚角原本是在墨池裏看書,今日卻內心煩躁,那本書停留在那一頁上,半個時辰了都沒有翻動。
門被人推開,他心裏咯噔一下,抬頭看過去,隻是下人前來送茶,他煩悶的擺了擺手,下人就直接彎著腰退了出去。
真是荒唐,他能憑借著氣味和腳步分得清來人是誰,現在居然祈盼著來人是她,真是心已亂了。
他不願繼續深想這樣是因為什麼,放下了書,起身便往外去。隻是一出門,下人們有幾人熱鬧的在侍弄著花草,那花今年四月本該開的旺盛,現在卻枝葉枯黃,下人做事向來心細。
可是自她離開後,角宮的杜鵑花都不怎麼開了,就連杜鵑花都跟認主似的,任由下人怎麼打理,都一片頹靡之象。
宮尚角看著外頭枯萎了的杜鵑花,心頭一顫,莫名的眼睛有些酸澀,男人背手站在門口,看著下人鏟斷杜鵑花的枝根,是要換上其他的花草。
終是忍不住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道:“放著吧,好生打理著。”
下人們應了一聲是,卻也不解,這花已經枯了,不開了,還留著做什麼。
夜深,男人醒著,手中執白棋,黑白棋子,左右相殺,自我博弈。
最終是黑棋勝了一籌,把那白色的棋子打的節節敗退,是他的意願,宮尚角亦是輕歎了一口氣,白棋勝了,也是她勝了。
一盤棋局,七零八碎,他的心,偏向了黑色棋子,白色棋子怎麼都沒有勝算。
執棋對弈,男人最終抵不過自己的心,思緒萬千,思念瘋長,原本這對麵手執黑子的,應該是上官淺才對。
突然門打開了,一人從門後走出,開口道:“哥,你怎麼了,是又想她了嗎?她是無鋒的,沒將她殺了就不錯了,而且她怎麼可能會懷孕了,肯定是騙你的。”
宮遠徵說完後看著宮尚角。
等了一會,宮遠徵再次說道:“哥,你如果實在放不下她,就去將她了找回來,雖然我討厭她,但我更不想看到哥你如此下去。”
宮尚角說道:“遠徵弟弟,這是不可能的,她有她的仇要報,而我宮門要自保,還要防止無鋒,更不可讓她一個無鋒的回來,就算她如今背叛了無鋒。但她在幾個月前的一役中,害死了我宮門多少人。這是我們與她如今最大的矛盾,不用再說了,就這樣吧,對她、對我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