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山是一個山高林密的邊鏡小鎮,尹寒沫跟封言到達時,天快要黑了,灰蒙蒙的,淅淅瀝瀝地正下著小雨。
封言帶著她上了一輛車,接他們的人應該是當地人,說著當地的話,尹寒沫一個字也聽不懂,
令她驚訝的是封言竟能跟他流利的對話,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她的這個平時看起來不著調的老板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
接他們的人把他們送到一幢類似小洋樓的房子前,立馬有人來打開車門,
尹寒沫下車後就看到幾個身材高大穿著迷彩服的人立在台階上,皮膚偏黑,眼睛炯烔有神,
看見封言,很是恭敬地敬了一個禮,
封言很隨意地笑了一下,說了一聲,“好久不見”
回頭看見尹寒沫睜大著眼睛呆在原地,嘖了一聲,“進去先。”
尹寒沫哦了一聲,立馬跟了上去,封言先把她送到二樓的一房間,
“你休息一下,不要亂跑”
尹寒沫點了點頭,在他轉身快要走房間時,倏然開口,
“有什麼消息我想立馬知道。”
封言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她,漂亮的狐狸眼黑漆漆的,
尹寒沫直視著他,“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封言嘴角勾了一下,立馬恢複平常吊兒郎當樣,
“嘖,放心吧,阿欽舍不得死。”說完抬腳往外走。
尹寒沫坐在床沿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發呆,腦子一遍又一遍回想著周幽欽在機場給她視頻的樣子,
眼眸那麼溫柔眷戀望著她,那麼認真在聽她講那些雞毛蒜皮的事,
想必他也知道此次去阿裏山是非常凶險的事,所以那天她在收拾行李時才會那麼碎碎念地叮囑他注意這個注意那個,
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還嫌他煩,嫌他變了,變得嘮嘮叨叨了,
她很後悔,她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跟他講這些,她應該多聽聽他的事,
她對周幽欽關注的太少了,她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麼,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也從沒想過要去了解,
在她心裏,周幽欽是這世界的男主角,是無所不能的存在,能解決好所有的問題,
所以她從沒想過他是不是也有無助的時刻?是不是也有解決不了的煩惱?
他的喜是什麼,哀是什麼,悲又是什麼,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她把她生活的點滴煩惱都跟他傾訴,他就像個無所不能的神,包容地為她解決所有的困惱。
她還記得他曾經對她說的那句話,“沫沫做自己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給我。”
她確實做自己了,可是他呢?
他是人終究不是神,他有他的痛,有他的哀,有他的憂,
他隻是把他的痛,他的哀,他的一切煩憂都與她隔絕起來,什麼都沒告訴她,
是覺得她太無用了,幫不了他嗎?
還是不想她太過擔心,徒增負擔嗎?
想到這,尹寒沫的心就像被人用一針一針地戳,密密麻麻的痛從心髒處往外蔓延,原來心痛難忍是這樣的。
心髒處的痛疼讓尹寒沫躺了下來,眼角卻並沒有流淚,因為她不能流淚,她不能讓封言在這個時候還要分出精力來擔心她的情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