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荊城(1 / 3)

亡靈巫歌(曆史小說)(作者:摩術師之手)

第一篇:江荊城

一:江荊城的客人

江荊城是一座有幾千年曆史的古城,曾是好幾國的國都。長江從它身邊蜿蜒流去,不由讓人感歎王之煥對長江那種高古孤寂的歌詠之神妙:“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逝者如斯,人去物非。每每佇立在古老的填洪塔上,就讓人進入那種縱一葦之所如,淩萬頃之茫然;馮虛禦風,羽化登仙的景界。

江荊城城牆外,是一片平坦多水的荒原。在每一塊不為人知的地下,都埋藏著高古祖上的魂靈。幾千年來,他們守護在這塊土地下,守護著那段遠古時代已沉睡了好久的曆史。他們不去打擾任何人,但有人頻頻地打擾他們。因為他們守護的財富太巨大太誘惑人了,故江荊城成了全國有名的盜墓城。

江邊的葦林綿延好幾十裏,年年春季葳茂生長,冬季荒荒而逝;年年月月,葦林新舊糾纏,成了一排密密的葦牆,阻隔著江水,保護著那塊荒蕪之地。江心有沙堵,沙堵年年洪汛過後,淤積成新的沙堵。沙堵上又長滿葦林,把江分為二個流道。

更遠處,是一片麵積達五十多裏的湖泊——靈湖。湖泊多小島,江水不知在哪個年代衝開江堤,把荒原的外圍衝開一個方園50裏的大湖泊,包圍著荒原地。湖內多小島,葦林森森,遮天蓋日,水道縱橫交錯,不知所蹤;水道上蘆葦蓬蓋,密處不見天日。尋常人進去,隻怕是屍骨難尋。有魚者夜駕舟進湖,見湖水清澈見底,有亡靈在水中梳洗歌唱,棺槨隱約其間。魚人為歌聲所惑,信步入湖,穿湖道,走鬼城,曆千年時光。出來後。已是神智全無,每日喃喃自語,語無倫次地咕嚕著那次經曆的破碎殘片。

通往江荊城的主要交通要道是長江上的水路。上通重慶,下達上海進入海口。它是居於中間連通鄂湘川的一個中驅站,所以,日本人攻克武漢後,在這裏駐守了一個聯隊的兵力。

“神女”號是中午到達碼頭的。泵船上的人魚貫而下。最後上岸的是三位操京腔的北方客。在被檢查中,他們出示了北平大學曆史係的員工證。

三人中除了一個學者味濃厚的五十多歲的老者,另二個人都高大威猛,身形糾糾。日本人懷疑地看了片刻,翻動著那考古工具箱裏的工具。直到那位學者味的老者說出了一口純正的日語,日本憲兵才微笑地讓他們過去。

在江岸旅館他們住了下來。

“休息一下吧。我們再去找蚩家公館。”

“教授,我們去品嚐這裏的江魚吧。估計少爺還沒到呢。”

“周年兄說的對,這幾天船上的夥食太差了。我們得好好吃一頓。”

那個被稱作教授的點了點頭,說:“好吧。反正不急。我的口裏也淡出鳥來了。我請客。”

“那我和紫陽兄有口福了。”

三個人洗刷完,休息到下午五點多鍾,就走了出去。信步散漫在長江大堤上,此時正值夏水瘋長之時,滿江滿河濁浪滔滔;日落江遠,另有一番景象。

江荊城地處江漢平原,頻臨長江,就是戰時時期,由於其地理位置的優勢,物產也是很豐富的。靠江堤水邊,次第排列著一街的吊腳臨江酒樓。他們選擇了一個稍避靜的小酒樓,臨江而座。江風吹來,甚是愜意。

店家送上了一個江黃古魚火鍋,一盤陽幹武昌魚,一盤魚籽肚白。一壺自釀高粱小曲。見桌麵上已是紅綠交錯,魚香撲鼻,三人已是不食先醉。

店家聽說三人是北平來的遠客,隔外熱情,又送了一盤涼拌菜苔給他們,相處氣氛更加融洽。店家對戰事格外關心,打聽北平的戰事。三人和店家閑聊了一會。

教授放眼望去,看見前方不遠,那江堤的轉彎處有一些美倫美孚的屋脊簷翹露出,樹和建築半遮半掩地隱藏在江堤旁。

“老板,那是些什麼房子?”

“那個呀?那是我們江荊的大戶蚩氏家族的花園。”

聽到店家的話,三人不約而同的把視線轉向那處建築。

“蚩家可不得了啦。有人在政府當大官。他們在沿江城市有商輔,有船隊。整個江荊城,蚩家幫獨占老大,到處都是蚩家的勢力。有人說江上的洪水來了,他家跺跺腳,洪水就得震回去。——嘿嘿,那是笑話、笑話,那是說他家太有勢力了!”

“哦。他家是最有勢力的嗎?”

“還有一家,那就是黑龍武館的館主江上鱷雷天龍和他的哥老會了。

“江上鱷雷天龍是什麼人?”

“江上鱷是長江八大俠之一。又是哥老會江荊分舵的舵主。”

“他倆的勢力誰強?”

“這怎麼說呢客人。兩人的勢力相差無幾。雷天龍的勢力更多在江湖上;而蚩家花園的勢力兩者都有,但他有官家的背景。說起來,還是蚩家的勢力強那麼一點。”

“各位,味還好吧?”

“好!好!我們每天就在你這兒吃好嗎?”

店老板高興極了,連聲點頭。“好呀!好呀!那謝謝各位了!各位在這裏有什麼不便的就找我。”

“老板,蚩家為什麼住那麼偏呀?”

“哎呀,那可是塊風水寶地喲!客人你看蚩家的前麵是什麼?”

“沒什麼?一大片荒地!。”

“這就對了。”

“荒地有什麼對的?”

、“客人你這就不知了。那前麵的荒地有五十多裏地場。那是一片古墳墓群呀!那裏挖出的東西最近年代的都是春秋戰國時期限的。聽說還有更遠的呢!——客人莫非是做這行的?”

“哦!——不,不是,我們不會這個。隻是你說的太玄乎了。”

“老板,墓地是死人住的地方,怎麼會是風水寶地呢?”

“客人這你就外行了。這些地方埋的是誰呀你知道嗎?都是些王公將相,富貴人家。陪葬品都是些從沒見過的寶貝。聽我奶奶輩說,到了晚上,運氣好,還能看見那些寶貝的光芒射出。你說這不是寶地是什麼!”

“哦,你們沒去陶寶呀?”

“陶寶?誰敢?!那裏有亡靈守著呢。前幾天又死了幾個不知哪裏來的外地人。”

“亡靈?”

“是呀。亡靈群守著那片荒地。地下的,水下的,都有。連日本人都不進去!”

“什麼樣的亡靈?守的什麼東西?”

“哪那知道。聽上幾輩子人傳下的說:是什麼上古兵神祖宗蚩尤運來的寶物。別的就不知了。呶,蚩家和他們有關係的。”店家指了指蚩家花園。

“那邊好象有個湖?”

“是呀,荒地稀奇。更稀奇的是那靈湖呢。”

至此他們才知道那個湖叫靈湖。

“哦,那個湖叫靈湖。那個靈湖有什麼稀奇的呢?老板,反正這江風極爽,我們也沒事,再點你二個好菜,你給我們講講這些湖的故事。”

“喜歡聽,我就講給你們聽聽,勞駕你們再給我做生意,太客氣了。”

“這湖呀,不知是什麼時候,那個年代,江水決了堤,把這荒原外衝開了一個方園五十多裏的大湖。這湖呀剛好圍與長江合圍,圍著這片荒原。老人們說這湖是專們來保護這片墳墓群的。湖上打魚的人說,有的水域呀,還看得見水下的棺木呢。那水裏呀,埋了不知多少墓葬群。”

“那水不會把那些墓裏的東西毀壞嗎?”周年問。

“不會的不會的。那些東西在水裏比在陸地上要保存的好。從水裏看那些棺材上的鎮墓獸,那些油漆和那些花紋可新鮮著呢。你不能取出水,一離了水油漆就會脫落,那些飄亮的花紋圖案也會消失掉。”

“你看到過嗎?”紫陽問。

“沒,沒有。我哪敢進湖。你們不知道那湖,它為什麼叫靈湖,就是因為湖裏有亡靈守著,所以叫靈湖。”

三個人聽到這,更感興趣了。

“就是打魚的人,也隻敢在岸邊打打魚,根本不敢進湖的裏麵去。”

“你怎知道那些棺材什麼的?”

“有啊,有膽大的人劃船進去過。但也隻敢進去逛逛蕩而已。看見過那些棺木什麼的。對,那裏麵的魚可大可肥啦,不怕人,遊來遊去的。”

“那也隻是傳說而已吧?”教授說。

“不是的,有一個人知道這些事,他進去過,他和那些亡靈打過交道。”

教授一行立刻有了興趣,問那人是誰?

“他瘋了,那人瘋了。零零碎碎講些裏麵的故事。也講不全,但確是是那些亡靈的故事。”

“他在哪?他是幹什麼的?”、

“他瘋了。每天在江堤上座著,望著江麵嘰嘰咕咕不知嘟嚷些什麼。你問他,他會給你講一些那湖裏的東西的。但聽不懂完整的內容。”

三人似乎開始聽出點味道。老板是個話筐子,打開了,就收不住嘴。不知不覺,已是夜裏十一點多鍾。客人連加了幾個菜,教授吃的不多,周年和紫陽除了聽老板說話,嘴沒停歇過。三人吃的差不多了,結了賬,他們找老板買了個馬燈,踉蹌地走出酒樓。老板感激的送走了這些客人,一再交待再次光臨。信步在江堤上吹著涼風,欣賞江麵上點點的漁火。這時已禁宵夜,日本憲兵的巡邏隊巡梭來回,靠教授的日語打發了過去,不知不覺三人向那蚩家花園的深處走去。在深蔭處,三人的醉意已消失的幹幹淨淨,如夜貓般穿行跳躍在黑夜中。

蚩家花園座落在長江大堤的轉彎口。長江在這裏來一個差不多70度的轉彎,緩緩而下的江水在這裏猛轉一個身,江水紐動如蛇,嘩嘩浪頭高漲,如萬頭猛獸爭雄。昔日這段江堤也是一處高危險段,曆史上多次決口之地。故在清朝,在堤外建了一座鎮洪塔。塔頂上塑蚩尤雕像。為什麼要塑蚩尤雕像呢?說這段江堤是水獸爭雄之地,是一座水戰場,故隻有兵神蚩尤可鎮之。建了這座塔後,此處水災確是少了好多。

三人沒有走進蚩家花園,隻見三條影子象三片飄浮的陰影,在蚩家花園外的參天古樹上審視著蚩家花園內的一切。

花園內一間房子裏的一個老者閉目而座,他麵容高古,似從舞台上下來的人,飛眉掉目,但清朗秀逸。他臥塌在一張紅木箱架床上。他的耳朵微微牽動,感覺那園外樹上的動靜。他不知來人的目地,也不便驚動樹上客。隻要客人不動,就隻當沒有惡意。半個時辰,客人悄然而去。老者陷入沉思。他感覺這些客人的不一般。本城人是沒人有膽量來蚩家花園夜觀風景的,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又有誰有這閑散心來這荒蕪之地來發財呢?就是日本人也懼怕這片土地的詭異啊。

夫人親自送來了一杯清茶,囑咐他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碼頭接讀書回來休假的女兒。

想到女兒明天就要從北平回家了,他心裏不由蕩漾起一股柔意。

三個黑影在夜空中飄向大堤外的荒地。隻有幾顆暗淡的星星在天的深處心懷鬼胎地眨巴著眼。周遭好象有輕薄的鼾聲起伏,但又不知來自何處。三人不由打了個冷顫。

“哎呀媽呀。這是個什麼鬼地方?”

“聽說日本人都不到這裏巡夜。”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這裏有好多層的空間!”這是教授的聲音。隻有他的聲音才鎮靜點。因為他的知識,他對那個世界多少有些了解。黑暗中有些些微的熒光閃閃,象眨動的眼白。

“別怕。那是年代已久的枯骨。”教授給他們解惑。

“大帥怎麼對這個地方感興趣。莫飛他想來盜墓。”

“周年,不要亂說!”教授壓住了周年的話,他的聲音很嚴厲,周年和紫陽都有點悚教授。這不光是教授的年齡,更在於他的那份深不可測的神秘和大帥對他的發自內心的恭敬。

“真是‘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教授處景而歎,隻有用王昌齡的這句詩來感歎了。

三人繼續往深處去,猶如走進一個無邊的黑洞。這洞的盡頭無邊無際。

三人沒打開帶來的電筒,因為那強烈的光柱會暴露他們的行蹤。周年拿出了火柴,三人圍在一起,形成一個無風的三角區,想點燃手中的火燈,他剛擦燃火柴,“噗”的一聲,一口氣吹滅了剛擦燃的火柴。

“紫陽,開什麼玩笑?”周年責怪紫陽。

“開玩笑?我還以為是你開玩笑呢。”

三人麵麵相覷,毛骨悚然。

“再點一次”教授說。這次三人把三角圈縮得更小,又用手圈了一個更小的擋風區,點燃一根火柴已是沒問題了。教授訊速又小心地點燃了火柴,火苗在手心放出寸許的光芒。大家暗笑剛才的失驚,正準備點亮火燈時,“噗”地一口氣輕輕吹來,火柴瞬時熄滅。三人猛轉身,拳腳同時攻向三個方向,淩厲的拳腳撕破夜空,發出“嘶嘶”的聲音,之後,沉寂下來,除了空曠還是空曠。三人的神經末梢繃緊到了崩潰的時刻。

“打開手電筒!”教授叫著。

“刷”的一道強烈的電光刺破黑暗,象在通往另一個世界的空中輔了一條高速公路,公路中,飄飛的黑影陣驚慌閃動,伴著“吱”的聲音,瞬時閃失在光影那端的深處。大堤那邊有槍聲和摩托車發動的聲音,鬼子在朝著光影處開槍。光柱熄滅。世界又歸於靜態。

“走!”教授發出聲音。三人比以往更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

蚩家花園裏在感受著這黑暗的堤外發生的一切。老者在一尊牛蹄人身的供像前點燃一柱香。

“祖宗有靈。保佑我們的家族不受侵犯,大鬼小鬼,急急離去。”

二蚩家花園

蚩家大園今日格外喜慶,裏裏外外忙個不停。今天大小姐要從北平回來了。

那邊戰事遂起,學校遷徙西南。大小姐本想隨校而去,架不住父親的懇請,隻好返回家裏。父親說國事大亂,學業暫停也罷。淵博的家學也夠她啃的了。大小姐在北平大學是學曆史考古的。別人奇怪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家為什麼要選擇一個與墳墓打交道路的職業?蚩江隻是莞爾一笑,不作回答。

下午二點多鍾,估計漢口的船已快到碼頭,蚩老爺和太太及小兒子蚩家慰、家丁蚩五座上車去碼頭迎接女兒蚩江。

在候船室,蚩老爺被港務的經理發現,殷勤地邀請他去貴賓室候人,蚩老爺推說江麵風景誘人,好意謝絕了。

蚩老爺在江邊眺望江麵時,一隊摩托隊護著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駛向碼頭,人群一陣哄亂。蚩老爺回過頭觀望時,有人主動的打招呼。

“您好,蚩先生!今天怎麼在這兒幸會到你?”

蚩老爺暗叫倒黴,怎麼會在這裏遇到這個人。這不是別人,他是日本駐江荊城的最高長官,小林大佐。小林怎麼會認識他呢?願來日本人占領江荊城後,曾想借助蚩老爺的名望和他在本城的勢力,讓他出任江荊城的日偽市長。蚩老爺當然不會做漢奸,他托病婉拒。日本情報部門早以把蚩家花園的根底調查得清清楚楚,因他家族背景的特殊性,日本人沒有為難它。小林大佐有二次還主動示好,以東京帝國大學曆史係學者的身份前去與蚩家花園談古論今。

“大佐先生,幸會了。我在此接我從北平讀書回家度假的小女。大佐先生這是?”

“哦,接我的一位學兄,東京帝國大學的川瑞教授。有空一定介紹你們認識。他可是日本一流的研究中國文化的學者。”

“不敢不敢。哦,船到岸了,我要去接小女了,再會再會。”蚩老爺麵子上禮貌地告辭了小林,向碼頭走去。

這時,碼頭上擠滿了上船的客人和迎接客人的親屬朋友。上船的人要去上遊的沿江城市,更多的是去重慶,所以,日本人對去重慶的客查的特別嚴。快到三時,江麵上出現了《漢江》號的影子,汽笛長鳴,岸上的人開始騷動起來,憲兵立即開始維護秩序。

船緩緩靠岸,搭上架梯,客人順著躉船而下。客人快下完時,蚩江才走下船梯。躉船上,、蚩五早在此等侯。他幫大小姐提著行李,高興的有說有笑。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按輩分劃分,蚩五還小蚩江一輩。蚩老爺迎了上來,半年沒見女兒,自然高興的沒法說。家慰拉起姐姐的手,很不得一個人把姐姐zhan有。蚩老爺看著女兒,不由感歎天之造作。蚩江和父親一樣,天生生得與眾不同,讓人感歎不是這個星球上的人類。那說不出的風韻,如曠野的精靈,在此世界之外鮮活地飄飄佇立。

“爸爸。你是愈活愈有仙氣了。”

“那是轉著彎說你自己吧!——路上順利?”

“好著呢。”

“回來就好,回家就好。這世道。兵荒馬亂,回到祖宗的懷抱裏好。”

“姐姐回來我也不用上學了。”家慰在旁邊嚷嚷著。

不遠處,小林也接到了客人,他特地繞過來給蚩老爺介紹了他的學長,那個帝國東京大學曆史係的瑞川教授。瑞川麵容溫柔敦厚,舉止頗有幾分儒雅,,是那種見麵後很容易讓人起好感的那類人。

“哦,這是蚩大小姐吧?哎呀,不愧是大家族的小姐,飄亮、迷人、優雅!蚩先生好福氣。”

如果不是穿那身侵略者的黃軍裝,蚩老爺真會把他當一個朋友看待,因為他的對中國文化的修養和運用,讓人就認定他是一個彬彬的紳士。

“聽說蚩大小姐是北大曆史係的高材生?哎呀,哪天一定要登門請教!”

“哎呀,她一個毛丫頭,讀了幾天書,不懂事,不要羞愧老朽了。”蚩老爺想這日本人對蚩家知道的還真多。“那再見了,不打擾你和瑞川教授的相會了。”

一行人上了車,向蚩家花園開去。

瑞川彬彬有禮的目送蚩家人上了車,他看了好久,說:“有蚩尤家族的影子。”

“瑞川君,有空我帶你去蚩家花園拜訪拜訪。你可以看到中國最美的園林建築。你會不枉此行的。”

碼頭邊的一個茶樓上,教授三人遠遠看著這一切。紫陽不由感歎:“難怪少爺為她著迷

她就不是個人類。”

想來少爺這幾天就要到了吧。教授想。

蚩江回家後,跟家人親近了一會,晚飯還沒到時間,她先吃了點小食,和媽媽嘮叨了一會,就上了爸爸的書房。

老爺的書房靠近臨江的一個房子。他讓女兒座在自己身旁。閑話了在北平一些親戚的事後,就開始問起她的學業來。

“你對上古祖上的那段曆史,又有些什麼新的研究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