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S年10月6日上午9點,窗外傳來臨街商戶超高分貝的促銷歌舞表演聲。
國慶節連下了幾天的雨總算放晴,一束初秋的陽光帶著丁達爾效應穿過半掩的窗簾正好投射在一個三旬老漢的臉上。
“這踏馬有貓餅吧,你個藥店天天敲鑼打鼓的搞促銷。大早上的也不消停,旁邊雙彙專賣店都沒恁能折騰……”心裏吐槽著被噪聲幹醒,陽光強烈,讓人不由的眯眯眼,不由感歎還是放假得勁兒啊。
南豫地區漯城東人民路,5153工廠家屬院52號樓一單元7號。這是個老舊的國營鞋廠家屬院,設施老舊,曾經很多熟悉的鄰居都陸續搬走了,好多房都空置或者出租了,父母因為年紀大,爬樓梯費勁兒,也搬去了提前多年買好的兩公裏外的另一個小區,住一樓,老兩口出門轉悠方便了許多。“噸~”忽然一微信消息的提示音響起,看了眼是前妻發來的微信消息,點開是條語音信息“爸爸,我和姥姥媽媽旅遊回來了,下午媽媽給我送奶奶家,我想你了,你也回奶奶家嗎?”他聽著小姑娘糯糯的話語聲,心裏說不出的想念,馬上給回了一個“肯定回啊,爸爸也可想你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走到衛生間瞟了眼鏡子裏平平無奇的大眾臉,手心搓了搓下巴頦兒,胡茬有點紮手,決定給刮了,省得下午見麵紮著寶貝閨女。幾天沒下樓的男人感覺腹中空空準備出門轉轉,悠到街口胡辣湯店去幹點早飯。
他打開門下到一樓快出樓道的樓梯間拐角處。“臥槽!!!這年輕人……”隻見一個小夥兒緊閉著眼,滿臉是血的倚靠著牆壁坐在牆角,身上好幾處傷口往外滲血,生死不知。凍小川猶豫著不敢往前湊,不住尋思“我要是扶著這人了不能攤上啥事兒吧,這家夥會不會訛我呀……”他仔細的瞅了又瞅,辨認出來原來是對門鄰居家的女婿小胡,連忙問道“小胡你咋回事,傷得這麼厲害,睜睜眼,還能說話不?”小胡聽見問話,睜開眼睛強撐著把手裏的一個密封袋塞進凍小川手裏,裏麵有一部老式按鍵手機和一片小紙條,交待道“小川哥……這些一定得幫我交給李芳啊……我打電話聯係不上,還有仨鍾頭兒末日就……”還沒說完腦袋一歪就喊不醒了。
好家夥,這特麼咋整啊。搖不敢搖,扶也不敢扶,被訛上了可賠不起。
說起李芳,對門做了二十來年的鄰居老兩口相繼駕鶴西去這兩年兒,李芳,也就是鄰居閨女經常帶著一個陌生小夥回來,見麵還從來不打招呼。昨晚上好巧不巧的就讓他又雙叒叕給碰上了。
眼下人命關天,拿著剛被塞進手心的按鍵手機狂按起120,但是怎麼摁也沒反應,就一個2小時50多分鍾的倒計時在屏幕上常亮。趕忙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120,跟急救告知了地址和傷情後顧不上多想把倆手機往褲兜兒裏一揣,三步並作兩步衝回了四樓。一邊猛猛敲響鄰居家的防盜門一邊大喊“李芳!李芳!出大事兒了!趕緊開門!”過了半分鍾揉著呲麻糊的李芳穿著睡裙打開門就嚷“凍小川你大清早的有啥事兒這麼喊啊……還敲這麼急,報喪呢?!!!”這小媳婦也就是個普通偏上長相,隻能說臉皮子不大,五官端正沒啥大毛病,凍小川不由腹誹“真是癩肚蛤蟆曰青蛙,長哩不花玩兒哩花”。忽然一個僅穿著大褲衩的年輕叼毛還從半掩的門後探出頭往外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