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霜還記得幾天前剛來這裏時，是那般生機勃勃，轉眼之間如此強烈的對比，讓她不由得閉了閉眼。
“師兄，你說這世上為什麼會有人作惡呢？”楚明霜吐出一口氣，“他們難道不會內心不安嗎？”
“應當是有什麼原因。”蕭景瑜回道。
楚明霜猛然轉頭盯著蕭景瑜，“原因？什麼原因能讓他們將人命視作無物？什麼原因能讓他們肆意殘害生靈？”
蕭景瑜一頓，放緩了聲音，“師妹別激動。我的意思是，每個人做一件事，總是有自己目的的。我們可以去找找線索，了解這件事的全貌，這樣才能更好地應對，不是嗎？”
蕭景瑜的聲音帶著讓人鎮靜的魔力，楚明霜漸漸冷靜下來。
她低低嗯了一聲，“師兄說的有道理。可是我……”
“可是我看著眼前的慘烈景象，就忍不住想去怨恨他們。若不是他們，天離城怎會有如此大難？聽風穀又怎會噬人？甚至天立山……那些無辜的散修們說不定也……”
楚明霜的表情有些無助和自怨，“師兄，若我不止金丹期，若我能更強一些。剛才在聽風穀，我便能殺了玄止。”
蕭景瑜握住了她的手，“師妹無需自責。是我放過了他們，不是你的原因。”
楚明霜抬頭看向蕭景瑜，“那師兄為什麼要放過他們？”
“因為有魔氣在，我那個時候殺不了他們。”蕭景瑜溫聲解釋，“隻是我也沒想到他們還會對天離城出手，是我的過錯，不該放他們走。”
聽到蕭景瑜如此說，楚明霜立刻搖頭道，“不，當時有魔氣，師兄即使困住他們一時，他們終究也能逃走，所以不是師兄的錯。”
蕭景瑜繼續溫言道，“此外，師妹你要知道，即便他們有罪，他們的惡行也不應該由我們來審判。若是人人都想審判惡行，那這個世界就要亂套了，會變得混亂無序。明白嗎？”
楚明霜不解，“難道這裏也有法律？”
剛說完，她便想到了什麼。
蕭景瑜頓了頓，雖然不知道法律是什麼，但他還是說道，“九大宗門聯手建立了執法殿，四洲大陸上的不平之事皆由執法殿來解決。”
是了，小說原文裏的確有執法殿的存在。
女主曾經也想進入執法殿，卻被掌管執法殿的幾位長老否了。
理由是他們認為女主太過獨斷專行，隻按照自己認為正確的想法做事，不會考慮他人的意見，很容易偏聽偏信、造成冤假錯案。
女主雖然不服氣，卻也沒有辦法。
也因此，女主與執法殿沒有更多交集，執法殿對女主而言更像是一個存在的符號。
倒是蕭景瑜掌管宗門，經常會與執法殿的人員交流，女主在一旁聽著，有時也會發表下自己的看法。但很多時候不得不承認，執法殿確實比她想象得更加公正。
從此以後女主對執法殿便再沒有什麼不滿了。
楚明霜腦海裏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垂下眼眸，“師兄說的是，我知道了。”
她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會跟女主那樣，隻認為自己是對的，而忽略了其他的東西。
楚明霜不由得想到被女主認定為叛徒、死於蕭景瑜手下的風離涯，原文裏自然是無人知曉風離涯死於他們之手的，可是女主認為的真的就是對的嗎？
而且蕭景瑜既然有如此想法，為何還會替女主殺了風離涯？
隻因她是女主，她便能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嗎？
楚明霜第一次有了懷疑，這樣的人與濫殺無辜的惡徒有何區別，為什麼能成為女主呢。
“轟隆——”一聲，天空炸響一道驚雷。
楚明霜與蕭景瑜同時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