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我開始傳輸記憶了。]
普羅米修鴨的虛影麵露一絲惋惜和擔憂,但還是選擇尊重小五月的想法,最後補充道,
[五月…縱使你已經不再想以‘遺憾’為名,也請你一定記得……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意誌、以及自己所希望抵達的……結局,]
普羅米修鴨話音剛落,海量磅礴卻又混雜無比的記憶碎片瘋了一般的湧入小五月的腦海,讓她本就破碎的思維開始變得愈發混亂。
這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有一個完全不懂醫術的醫生,在一針麻藥沒打的情況下,拿著從路邊撿來的玻璃片給小五月做著開顱手術,然後再將那些猶如玻璃渣子一樣的混亂記憶一股腦的塞到小五月的頭骨內,
這種精神撕裂的劇痛比先前的破碎思維還要猛烈數倍,此般劇痛已經超越了小五月能夠承受的極限,有好幾次她都要被疼的昏過去,可升格而成的星神隻體此刻反而成為了她的枷鎖,將她的意識始終落在一個邊緣線上,求生而不能,求死而不得!
可同樣的,過往的記憶也隨著這層傷痛,如潮水般湧來!
精神的傷痛仍在肆虐,而不再全知的神,其幼小的身軀幾乎凝結成雕塑,一動也不動。隻有那緊咬的牙關和智械的思維,見證他迎接那潮水般洶湧的記憶……
……
“博士,您將我從地下救出,為我提供衣食與住所。倘若您不嫌棄,我願意一直跟著您。”
“……那你有女朋友……或者伴侶嗎?”
“沒有……怎麼了?”
“……你看我怎麼樣?”
冰冷的實驗室中,於石柱中誕生的男人第一次,被拯救自己的博士以“感情”為韁繩,捆縛住了名為“未來”的手腳。
隻是……如果這根以感情鑄就的韁繩可以亙古不斷,伴他終老,那那位博士所謂的“束縛”也就演變成了“自由”,所謂的謊言,也就演變成了最真摯的情感。
自那位行事略顯拘謹的青年額頭上,小五月看到了……那是「真理」的冠冕……
……
“博士,這是您要的樣本和核心。”
“嗯?這麼說……你真的把那家夥殺死了?”
“嗯。”
“謔,那家夥之前還給研究所送過外賣呢,小白鼠,你居然可以這麼狠心?”
“博士,我不是聖母,也不是小說主角……陌生人的性命我不在乎,更何況他已經律化,根本沒有再搶救的必要。”
“那你就不怕事後輿論找你麻煩嗎?”
“……那關我什麼事?”
“哈哈哈~不錯不錯,這才是我的男人該有的樣子……保持好這個行事風格吧,小白鼠,我開始對你感興趣了。”
在那因崩壞而毀滅的城市廢墟中,男人向他的博士提交了律者的核心與遺體,因此也獲得了博士的獎勵與賞識,至於被他“殺死”的那位律者……沒有人會在意律者的感受,青年亦是如此。在他的認知中,陌生人的性命,本就與他無關。
自那認知冷漠自私青年身上,小五月感受到了……那是名為「亞空」的悲憫……
……
“北辰龍……你就要死了。”
“是……你把我的核心帶走吧……那對你的博士應該能算是一份無法拒絕的研究數據……”
“……你不生氣嗎?”
“生氣?嗬……我的確應該生氣,那群狗娘養的畜生,居然要對我唯一的女兒下手……我的憤怒不會平息,但相比於盲目怒火,我更需要知道,誰,才是我應該宣泄憤怒的對象。不然的話,讓女兒看到了……她一定又會氣惱自己的臭老爸又在亂發脾氣吧……”
“……可你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