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的天空,沙啞放歌的玉米葉片,不停交替晃動的影子,粉色的雲,淡紫色的霧……一切如夢如幻,巫山在哪裏?原來就在這片玉米地裏………
黃昏整理好衣物,側著臉看了四娘一眼,他眼中的激情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疲憊。
他拉起四娘,讓她穿好旗袍,四娘還在耍賴,就是不肯就範,他連哄帶騙,終於將旗袍給她套在了身上,因為四娘故意攪鬧糾纏,領口的扣子被撕扯掉了一枚,四娘咯咯笑著,撿了起來,放進包裏。
黃昏看著滿麵紅暈的四娘,“噗嗤”一聲笑了說:“雲鬢鬆散,醉解羅衫,好一個天涯歌女啊!”
她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滿眼都是歡喜。她喜歡他撩撥的語氣和迷人的眼神。
他雖然也喜歡她,她現在這個無所顧忌,性感迷人的樣子,但是一想到暗香,他終是憂心忡忡,這事兒何時才能結局?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
從苞米地裏走出來,四娘跟著她,還沉浸在剛才的浪漫和歡愉裏,嘴裏不停地吐著囈語,眼神裏都是迷醉的愛意。
他覺得疲憊不堪,之前他是喜歡四娘的,不然他也不會費盡心思地討好她,滿足她的各種無理要求,使盡手段將她帶到這片玉米地裏。他知道四娘之所以是四娘,是因為她的狂野和追求刺激。
可是人還是得現實點,他的現實是暗香,那個典雅,羞澀,高貴的妻子。
經過了剛才的火影電光之後,他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空虛和不安,不再貪戀四娘了,甚至有點厭倦,希望再也不要見麵,方是最好,可是這是他能決定得了的嗎?我們不但決定不了別人的存在與消失,甚至連自己的存在消失都決定不了。
回城的路上,他敷衍著她。她說三句話,他笑一笑;說五句他嗯一聲,說了很多句,他還是不肯轉頭看她一眼。
四娘感覺出了他的冷淡和疏離,雖然她喜歡他的俊朗和冷酷,但是她深知自己走不進他的內心,沒人能。她不再說話,而是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綠影清光,深深地歎了口氣,一聲歎息裏如同清夢醒來,芳菲落盡,煙消火滅。
這回黃昏有反應了,問道:“怎麼還歎氣了呢?”
四娘將手抵在額頭上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每次都是這個結局。”
黃昏有點好奇了,笑著問:“每次?什麼結局?”
四娘在他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嗔怪著說:“對啊,每次,每個男人,我以為總會碰到不一樣的,結果結局都一樣,女人想要的開始,往往卻是你們的結束,無趣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