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謝雲天死了,死在‘吹秋穀’。
三天後,他竟活了。
死前,他本是個邪妄冷酷的頂尖殺手。
死而複生後,他竟成了紈絝的官家少爺。
…………………………
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張完全陌生的臉,謝雲天輕勾嘴角,邪森森地笑了笑。
沒想到,借屍換魂這樣有趣的事竟會發生在他的身上,若讓那些圍攻他的武林人氏知道,定會氣的半死吧!
想及此,他邪肆的笑意不覺透出了幾分冷漠的嘲諷。
孫雲哲……當朝太尉孫盛的四子,正是他現如今的名字。
從此後,謝雲天便是孫雲哲。
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新的麵貌,他自要再活出另一個屬於自己的新人生。
………………………………
孫雲哲現年二十,身材修長,容貌俊美,一雙墨黑星眸,瀲灩寒澈,甚是清魅。
這樣麵貌的人,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若非他在花樓惹了不該惹的人,也不會中毒睡死在家中。
若他不死,謝雲天怕也不會魂占他身。
孫家有三子二女,單單除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孫雲哲之外,其餘四位可都算得上人中龍鳳。
隻不過,無能好色的孫雲哲很得母寵,所以日子過的還算逍遙自在,若真鬧出了什麼事,也由他母親跟著善後料理。
坐回床畔,謝雲天在腦中將這孫雲哲的基本情況了解了一番後,甚覺滿意。
一個無用的紈絝子弟,相信扮演起來會有些趣味。
正想著,便聽房外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傳來,片刻後,敲門聲起。
“砰砰……”
“進來。”謝雲天淡淡應了聲。
“是。”丫鬟柳靈輕輕推門而入,進內垂首恭聲道:“四少爺,墨清少爺、何淵少爺一同來請您去‘雪幽湖’泛舟。”
墨清、何淵都是高官子弟,和孫雲哲也算是尋花問柳的知交好友了。
謝雲天現在這身體,中毒才醒不久,還十分虛弱,若非他行轉了幾遍‘風清訣’,徹底清除了體內殘留毒素,怕是連站都站不起來。
這樣的身體,又怎能去玩鬧?
“不去。”於是他很幹脆地拒絕了。
柳靈愣了下,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趕忙應聲退了出去。
今天的少爺有些不同,不說臉色過於蒼白,就連那雙平素裏明豔生輝的眼睛都透著股說不出的清寒之氣,莫名讓她心慌。
她離開後,謝雲天便重新躺上了床。
他需要休息,待恢複體力後,便要好好鍛煉這個不夠強健的新身體了。
豈料,他才要入睡,房門就被人很不禮貌的推開了。
門開,一道微帶笑意的優雅男聲響了起來:“雲哲,你到底睡夠了沒有?‘軒夢舫’裏的依柔姑娘可還等著你去吃茶淡心呢!”
謝雲天睜眼去看,隻見一個手拿折扇的藍衫少年,步履瀟灑地朝他走來。
恍若青山流水般的韶雅之姿,秀麗如畫的清豔之容,那般如玉豐姿,卻正是墨清。
…………………………………………………………………………………………………………
“雲哲,出去玩吧!睡在家裏多無趣呀!”墨清走至床畔,輕搖折扇,含笑而語。
孫雲哲與墨清平日相處,很是隨意,基本是心裏想什麼,嘴裏就會說什麼,少有隱瞞之事。
謝雲天既成了孫雲哲,自該保持原有作風,隨意坦城一些。
反正他做了十五年殺手,早就習慣了偽裝殺人,如今一個毫無特色的紈絝子弟形像,他相信自己會扮演的很好。
於是他看向墨清,雙眉輕皺,語帶憂煩道:“昨夜我失眠,現在頭暈的很,哪還有精神出去玩?”
“怎麼會失眠?”墨清折扇一收,看他麵色確實過於蒼白,不覺關心道:“你可是生病了?”
他說著,便伸手往謝雲天的額頭摸去。
謝雲天身為殺手,最是忌諱他人的碰觸,幾乎是出於防禦本能的,他偏頭避開了那隻手。
“怎麼啦!我隻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發熱,你躲什麼?”墨清掌心摸空後,有些不明所以。
謝雲天輕哼一聲,道:“我發熱的不是腦袋,而是整顆心,你又不是大夫,能察覺的出嗎?”
墨清被問的一愣,微一思索後,又笑了起來:“我說呢!原來你失眠是犯了相思病,莫怪心會發熱了。你是不是還在掛念昨日在‘意緣軒’遇見的那個黃衣小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