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潮擁擠,叫賣聲不斷,此時正是集市最熱鬧的時刻。但很快人流被一輛巨大的囚車給驅散,囚車內遊穿著破爛,手套套鎖鏈的人擁擠地坐著,臉上均是灰敗與絕望。

她們有的有著獸耳,有的有尾巴,有的發色豔麗。其中一個略顯臃腫的女子,腹部隆起,她用雙手緊緊地護住腹部。人流不再移動,紛紛駐足觀望。

路邊一間茶館的二樓,一名女子坐於窗前,注視著這一切。待囚車消失在視線中,她平靜地抿了口茶,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容。

今日的芳清茶館依舊熱鬧無比,韓清緩緩地穿過人流朝館內深處走去,突然一道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唉,你是沒看到,那車上那麼多的妖,少說有十來隻。”“你說那些妖是被運去哪兒?”“還能是哪兒?魔王府上唄。”“你說話注意點,那可是攝政王!”“要什麼緊,這裏可是芳清茶館,有什麼話不能說的。”韓清打開折扇,輕搖著離開了那處。

韓清、芳清茶館的說書先生,據說芳清茶館背後有大人物,哪怕是談論皇家辛秘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韓清走上台,向眾人講述著今日所見,台下呼聲一片,無不在批判著攝政王的殘忍與無情。在這個人妖共存的大陸,雖說妖族地位低下,但普通百姓大多對他們有著極大的同情。

韓清看著台下為妖抱不平的百姓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茶館的角落處,一名戴著麵紗的男子,手邊是一個破碎的茶杯,他身邊的仆從顫抖著說:“主子,您手流血了。”那人無視了他的話,低語到:“一群刀民!竟為一群賤奴抱不平!妄議皇族,好大的膽子!”“主子…該回去了。”

那輛囚車緩緩停在巷口,不遠處,攝政王府的府門緊閉。囚車的門打開,攝政王府的府兵將車上眾妖領至王府側門。

鐵鏈落地的聲音回蕩在巷中,陣陣淒婉的琴音從巷子深處傳來。一隻妖抬頭望向巷子深處,僅是片刻停頓,便險些被鐵鏈絆倒在地。待最後一隻妖也走入府中,側門重重地關上,空蕩蕩的巷中,隻有那琴音仍在回響。

芳清茶館二樓,韓清坐在窗邊,她的對麵是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女子,她的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麵容。

“看來你任務完成得不錯。”那人喝了口茶,對韓清說道。韓清搖著手中的折扇,輕笑道:“在下不過是將攝政王的惡行公之於眾罷了。這有何難?”“攝政王不在乎這些,這點小流言對她造成不了威脅,主子要的是她受世人唾棄,現在這般還遠遠不夠。”韓清不語,笑意淡了幾分,“最好是攝政王做點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有,你編點也行,以她現在的名聲,無論做了什麼,那些百姓都是會信的。”

“你也不必擔心,主子自會派人護著你。”“啪—”折扇猛得收攏,韓清看著她道:“天色不早了,閣下該回了。”那人放下茶杯,喃道:“這就下逐客令了。”停頓片刻起身走向門口,韓清又補充道:“轉告你主子,人要有點耐心,成大事的,那麼心急做甚。”那人頓住,“別忘了主子交待你的。”韓清注視著窗外,未做回應,直到確定那人已經走後,才起身下樓。“等她的人來保護我,我早就橫屍荒野了。”

攝政王趙溪,先帝第九女,性情暴虐,喜怒無常,有一個虐妖的愛好,曾花巨資買下一座山用來埋葬被她虐殺的妖,此地名為妖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