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透過兩葉窗照耀進這華麗無間的屋子。一陣暈眩刺痛,我拍了一下沉重的腦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鉛球重量般的眼睛。“我嘞個…親娘…”我不敢相信地看著天花板這如畫卷般的牆紙,還有一盞我從來沒見過的碩大吊燈。它中間是大燈,四周旋繞著十個小花燈。我呆呆得望著這天花板,捂著腦袋心悸得慢慢坐了起來,接下來的一幕更是驚的我下巴都要撐到了肚子。首先是我蓋的被子是藍色絲綢條帶紋狀的,它的觸感很絲滑,唔,德芙般的絲滑。再看前麵,偌大的房間,就在床前,一台估摸著差不多74寸的電視橫擺在我的前麵,下麵的台桌排著五個盆栽。不敢想的是,這桌邊是金絲樣的,透露出一種高貴的氣息。但我總覺得這房間的布局很是奇怪,這麼大的房間就這麼點物品,難道這是奢侈中的土炕嗎。我的床右側是一排沙發,等等,這是客廳還是臥室?眩暈感還在我的腦袋滯留,我緩慢的轉了頭,床頭櫃就在我的左邊,一盞琉璃台燈立在上麵。台燈下有一張小白紙,是折疊起來的,一角壓在了台燈底座。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台燈,將那張紙抽了出來,把它翻平,上麵幾行黑字赫然的顯在我的眼前:

衣服在陽台的晾衣架上,我讓一位男服務員給你重新換了一件酒店套衣。我訂的時間截止到晚上八點,所以請你盡量收拾收拾自己,超過了八點,費用得你自己承擔了,我能幫的也隻有這。對了,你一定受涼了,抽屜裏我放了一袋藥,你退房的時候別忘了拿回去。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又遭遇了什麼,但請你珍惜生命,生命隻有一次,它是無價的。

我把紙攥在手裏,酒店?受涼?珍惜生命?我掀開被子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一片純白,再拉起褲子瞧了瞧,還好,很平靜。但猛的一想,嚇的我冷汗冒了出來,“我靠,哪跟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啊,我穿越了?被綁架了?被仙人跳了?”我用力捏了捏手臂,好痛!“不是吧,這不是做夢,我白一再怎麼墮落也不會來幹這種事吧!”我又反複看了看那張紙條,差點崩潰起來,“老天…我是被綁過來得AIDS了吧!”紙條裏的那袋藥現在在我看來就是一個解脫藥。我想到這絕望了起來,我才27啊…但突然腦子裏一陣刺痛一閃而過,昨夜橋上的情景浮現了出來。

我…

我喝酒喝瘋了。差點就死在了昨夜。

我再次以和之前不一樣的情緒拿起那張紙條,心裏五味雜陳。昨晚是這個人救了我嗎?霎時那雙淚汪汪的眼睛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而她的模樣很模糊,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我揉了揉眼睛,撥弄著我那雜亂的頭發,誒?昨天不是下著暴雨嗎,我頭發怎麼會是幹的,我回頭又看了下枕頭,是幹的。是她幫我吹了頭發嗎?

這陽光越來越耀眼,我眯著眼望向窗外,今天的天氣很不錯。我掀開被子,吸著鼻子,走向陽台,換上了那沒有一點濕的衣服。我去衛生間洗了個漱,整理了一下我的頭發,又想起了什麼,這是酒店。我想想也是,怎麼會接一個陌生人回家呢,而且是一個精神崩潰的充滿著酒氣的陌生人。但這個酒店未免也太豪華了吧,我朝外看了一下這大房間。

我把被子疊好放在床上,再把衛生間拖了一遍,看著幹幹淨淨的環境,我心裏不知有什麼堵塞著,但又感覺很舒心。我把那張紙條小心地塞在上衣的內口袋,拉上拉鏈,又反複看了好幾遍,確定不會掉後,把外麵的拉鏈拉上。我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果然有一袋藥放在裏麵,我微微一笑,把它拿了出來,抓在手裏,緊緊的。我知道我內心做了一個決定,找到她,好好感謝她,感謝這世界在我看來少存的一位溫暖善良的路人。

我關上了門,走進電梯,原來我在五樓。我走向前台,準備退房,但想到房號沒看,剛想回去看,那個前台小姐喊住了我,她向我擺了擺手,道:“先生你是要準備退房嗎,我記得你,你過來簽個字就好。”我轉頭對她說:“不好意思啊小妹,我房號不記得了,回去看一下。”前台小姐笑了笑,道:“不用了。”我疑惑的走回去,問:“現在酒店辦退房,都這麼簡潔了嗎,不怕搞錯嗎?”那個小姐說:“我對你印象很深刻,昨天夜裏剛好我值班,我本來當時正準備偷偷懶看電視劇呢,就看見門外有一位纖細的女人扶著一個已經被雨淋到不成樣的人慢慢的走了進來。”我拍了一下腦袋,對啊,我想找她肯定先要知道她長什麼樣,剛好這不是一個機會嗎?我於是問她:“然後呢?你看清楚她長什麼樣了嗎?”小姐驚訝地看著我,道:“啊?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她然後就讓我叫了幾個男服務員把你攙著,給你辦了房,她好像知道那天5306沒人一樣,都沒等我開口,就讓我辦了那間。唔,她那天全身也淋透了,看上去很虛弱,但完全沒影響她那楚楚可人的臉,和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但她好像刻意不讓我看她一樣,和我說話時,用手遮著臉。”我聽完,此時無言,然後抬起頭對她說:“所以她最後有對你說什麼嗎?”那小姐說:“沒有,她辦完房就和男服務員攙著你上去了,但後來我看見男服務員都下來了,她還沒出來,我想這麼虛弱,肯定睡了吧,但大概一個小時吧,我看見她下來了,她走出去時半遮著臉,後來出了正門就沒回來過了。”我不語,我知道她可能是不想讓這位小姐看到她長什麼樣,然後告訴我,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然後我問她:“我看你們酒店還蠻大的,她給我訂的那間房一晚多少啊?”小姐捂嘴笑了一聲,說:“我們是按小時收費的,你那間房一小時100。”她說完100這數字時,我愣在了原地:“我靠,這麼貴,所以她全交了?”小姐好像有點不耐煩了,瞥了瞥我道:“不然呢?”我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緒,也沒再說什麼,在退房單上簽了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