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重重雲層傾灑大地。
靳城機場人來人往。
江海棠戴著墨鏡,上身穿著寬大的白色T恤,搭著一條駝色的五分短褲,拖個行李箱從出站通道口出來。
手機才一開機,各路家人的電話都湧了進來。
靳城的空氣是清新,要應付家人也是頭疼。
她打開維信,在家族群裏簡單回複了一句[到了,七大姑八大姨先別打電話,讓我緩緩。]
沒出三秒她的消息就被熱情的親戚們給刷屏了。
江海棠:……
“棠棠,歡迎回家!”舉著寫了“江海棠”三個字接機牌的沉穩男人第一時間找到了人,衝她揮了揮手。
江海棠應付得極其怠惰,摘下墨鏡,抬了下眼皮,沒了。
江海藤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做什麼這副臭臉,”江海棠惡人先告狀,“我可是在山溝溝裏待了十年!”
那可是十年呐!
每天都跟著她七大爺上山下鄉,爬索道,走崎嶇山路,別說上網,連打個電話都要去鎮上才能有信號。
“到底是誰臭臉啊江海棠?”江海藤簡直無語,眼見江海棠要炸,默默又舉手投降,“行行,哥錯了好吧,歡迎我們未來的小江醫生回靳城繼承家業。”
江海棠輕嗤一聲,“誰要繼承家業,家業是你的,我是回來上學的。”
說出來都丟人。
她,二十三歲,竟然才要回來上!大!一!
就因為她爸說走師承考證占了老前輩們的名額,叫她回來憑學曆考試。
江海棠:……
行吧。
“不容易,網癮少女都能說出回來上學這樣的話了。”江海藤笑著搖頭,“我可記得你當年哭喊著求我要我幫你轉賬給cp。”
江海棠把墨鏡別在領口,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江總,你可以閉嘴了,當年我年少不懂事,被虛假cp坑走二十萬,你不阻止我就算了,居然當幫凶。”
“你的壓歲錢,你做主。”江海藤笑了幾聲,隨即給自己洗白,“我阻止過的,你忘了?”
“是你自己哭著喊著說你願意退遊,願意去鄉下,隻要我幫你把錢彙出去?”
“哦對,事後還讓我和爸媽寫保證書,保證不用家裏的手段去追查人家,逼人家還錢。”
提及妹妹年少做的荒唐事,江海藤可謂是一句接著一句。
江海棠:……
算了,自己做過的事,跪著也要認下。
“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我趁這個月打遊戲總沒問題了吧?”江海棠冷著臉開口,“十年沒碰心愛的遊戲,手遊出來都十年了,app圖標長什麼樣我都還沒見過!”
這叫一個忠實粉絲如何接受?
江海藤點頭:“白天你要跟爸去上班,爸媽要考教考教你這些年的學習成果,下了班,你的時間是自由的。”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上了車,江海棠上車就開直播,快速吸收關於手遊的信息,順便找找她十年前的cp有沒有去當主播。
跟江海藤說被人坑走了二十萬,心裏卻還抱有一絲隱秘的期待。
實在是那人給江海棠的印象,過分老實。
幫人家代打,也不知道在公屏裏找個穩定車位,每次都是苦哈哈地單排上分。
要不是遇見她,中野聯動,一個單子還不知道要磨多久。
誰讓段位越高,上分越難。
“怎麼,找你那小cp呢?”江海藤聽著手機裏傳來的遊戲聲,“都十年了,就算人家曾經做過,也不一定就堅持下來吧?”
他是難以理解遊戲愛好者對遊戲的熱忱。
江海棠是他爸媽的老來女,出生的時候,江海藤已經到了快要上大學的年紀。
也正因此,從小要什麼給什麼,嬌慣著長大。
小升初那年,江海棠忽然就迷上了打遊戲,沒日沒夜地打,打到最後家裏人都怕哪天起來看見她的屍體。
偏偏這家夥脾氣死倔,說不聽。
直到有一天。
她自己拿著存零花錢和壓歲錢的存折過來,說想給網友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