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你以前……不喜歡吃辣的。”
被叫做扶桑的女子坐於桌前不緊不慢的啃著最後一個麻辣兔頭,麻辣兔頭是邀月樓的招牌菜,她時常來這吃。
扶桑被辣的直吸溜,正打算倒水喝,眼前卻出現了一杯水。
扶桑沒有理會,吃完手中的麻辣兔頭,用帕子擦了擦嘴,又把自己滿是油汙的手指一個一個認認真真擦幹淨後,隨手把帕子丟在桌上。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下,解了辣,方才抬起頭看著遞水的男子。
男子沉默的盯著她,眼裏似有千言萬語。
“雲澤神君,你也說了,是以前了。”或許被辣到的緣故,扶桑的嗓音帶著嘶啞。
以前的扶桑確實不喜歡吃辣的,菜裏放一點點辣椒,她都會被嗆到,所以她每次都皺著眉頭把辣椒挑出去再吃。
而現在她能把一盤那麼辣的兔頭全部吃完。
她變了。
扶桑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距離上次見他,天上已經過去了十年。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扶桑在人間經曆了很多個朝代的更新交替,數不清過了多少年了。
不過,在凡間她每六十年便換個身份,換個地方生活,不這樣的話,凡人肯定拿她當怪物。
聽說,雲澤神君也即將與她人成婚,這個時候他不去陪著他的嬌妻,來這裏做什麼,莫不是……
想到這兒,扶桑開口道:“聽說神君不日將大婚,今日前來,不會是來給我送喜帖的吧?”
她一隻手伸出,掌心向上,“那就把喜帖拿來吧。”
扶桑心裏冷哼一聲:天上地下,還有成婚請前女友的道理,他雲澤敢請,我扶桑自然也敢去,我倒要看看他們膈應不膈應。
雲澤看著扶桑這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岔了。
他從懷裏掏了掏,拿出了一個紅線做的手繩放在扶桑伸出的掌心。
扶桑在看到雲澤在懷裏掏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了,這不要臉的神君,還真是來送喜帖的,真是“狗男人”。
扶桑這些年來了人間,脾氣見長,看多了悲歡離合,人情冷暖,再也不是以前跟著他什麼也不懂的小妖了。
但她沒想到,放入她手中的不是想象中的喜帖,而是一個紅線編織的手繩。
這手繩,扶桑自然是識得的,當年是她親手剪斷了它……
手繩放入扶桑手中時,還帶著他的體溫,那溫度從扶桑手心,蔓延至胸口,好似灼傷了她的心,讓她的心被撕扯著。
扶桑看著掌心的手繩,不等雲澤開口,便問道:“神君這是何意?本以為你是來給我送喜帖的,我欣然接受,我也可以去觀禮,祝福你們,畢竟你們……相愛無罪。但是你給我這紅繩,是想用這紅繩來笑話我?”
扶桑越說越氣憤,便把紅繩用力拍在桌上,倏得站起,上半身空於飯桌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因為動作太急,起身時,木凳翻倒在地,就連桌上的碗也滾落在地,轉了一會兒才停下。
周圍吃飯的賓客全都扭頭看過來,以為是哪裏打架了,待看到是一男一女後,便隻當男女之間的小打小鬧而已,接著吃喝去了。
雲澤看著扶桑怒火衝天的模樣,似是沒想到她的情緒會這麼激烈,急忙解釋:“我隻想把它還於你,今日前來,也隻想見一見你,我不會娶她……”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聽著雲澤說這一通,扶桑腦子一片混沌,心裏被撕扯的更加厲害。
她忍住不適,站直身子,拂了拂衣衫:“你要娶誰,不娶誰,與我無關,我以後隻想自在的活於世間,至於前塵往事,已成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