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始,混沌生,如行走於漆黑長夜的旅客,前路茫茫,坎坷難行,驀然回首間,亦是後路阻絕,不知歸途。
不知多少年歲,或許亦無年歲,像是有人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支蠟燭,溫暖的燭火將黑色長袍撕開了一道口子,如剛滑出婦人腹腔中胎兒的啼哭,生命的火光瞬間驅逐了永恒不變的死寂。
一方棋盤懸浮於虛空中,經緯相襯忽明忽暗,星辰點點。
黑白雙色的棋子兒,珠圓玉潤,錯落有致的放置於經緯相交之處。
棋盤一端,盤坐著一名白衣老媼,隨手一招,一顆顆星辰化作棋子,被隨意地捏在指尖。
盤坐棋盤對麵的黑衣老者,催促道:“曦和,萬物皆有定數,何須如此苦心孤詣的布局。”
那白衣老媼聞言,瞳孔微微一縮,將黑棋下在了左下星位,抬頭望著黑衣老者道:“玄禹,天地如棋盤,眾生為棋子,一招錯滿盤皆輸。”
名為玄禹的黑衣男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手將一顆白棋甩在了棋盤中央。
“天元。”
黑衣老者淡淡地說道。
一盤棋也不知下了多少萬年,懸浮於虛空的棋盤不知怎麼開始劇烈顫動,棋盤之上原本明亮的星辰似乎變得暗淡了一些。
兩位老者心中一驚,同時感受到一股晦澀不明的氣息,竟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元央界,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白衣老媼與黑衣老者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眸深處看到的是疑惑和不解。
“玄禹,是元央界深處,我感覺到這方世界好像多了些什麼。”白衣老媼說道。
“好。”
黑衣老者應了一聲,與白衣老媼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虛無的空間突然波動了一下,像是午夜風平浪靜的湖麵闖進一縷微風。
一團金光飄忽而至,老者憑空出現在了元央界深處,隻見界內霞光流轉,宛若仙宮,實則是生命真正的禁區,億萬年來無人敢涉足其中。
那禁區深處像口深不見底的老井,又像一塊寸草不生、堆滿黑色爛泥的窪地。
這窪地中央如一塊馱著鉛塊的黑布,且那沉重的鉛塊向著黑布的中心無限的墜著,墜著......
窪地中央陰森恐怖,似有種神秘力量在往裏拽,一旦進入,沒有什麼能從裏麵逃出來。
“這裏本是世界誕生之地,就算是你我也不敢輕易接近核心位置。”
黑衣老者道:“那不祥的感覺就是來自這處無疑了。”
“找到了。”
順著白衣老媼的目光,一隻黝黑的金屬盒靜靜的懸浮在“井口”邊緣,金屬盒呈立方體,玲瓏小巧,繪有奇妙的圖案,此刻正慢慢的從那處洞口中心飄來。
事出反常,頗為怪異。
“玄禹,你看這是何物。”
白衣老媼將盒子吸入手中,剛一觸碰金屬盒子,這神秘之物竟然自己從內部打開,化作一朵刺目的金蓮,露出了裏麵的真容。
白衣老媼一驚,這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轉頭望向一旁的黑衣老者。
“這東西含有神性物質,本質上和‘源’極像,這世界上竟還有和源一樣的物質。”白衣老媼沉吟道。
“不對,我感受到了違和的氣息,此物應不屬於我們這方世界,它怎麼可以出現在這片天地。”黑衣老者臉色複雜。
“我們的存在本就是為了維持這方世界的平衡,如果讓此等物質存留於這片天地,隻怕會…”
“你是說它會破壞這片世界的平衡。”白衣老媼瞬間明白了黑衣老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