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藥師將提親之事上升到誠信的高度,周老爺子顧及信譽,雖恨得王藥師直咬牙,但也一時不便趕劉父與王藥師出門。
雙方沉默良久,周老爺子開口打破沉默:“婚姻之約,老夫理應踐行前言。隻是老夫要與賤內商議。”
劉父連忙附和道:“那是當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周老爺說得在理,但是他的夫人己故,賤內肯定不是她,要不然咋商量,難道用招魂術將夫人招來。不是夫人那就是周家小妾,要知道周家小妾可是對王藥師恨之入骨,巴不得把王藥師剁成肉屑,挫骨揚灰。她怎麼會成全王藥師的好事呢?八成這個周老爺子是在耍無賴。媽拉個巴子,這婚姻管他成不成,但王藥師不願被人耍。
王藥師吼道:“周老爺子恐怕是在用緩兵之計,塞搪我們父子吧?”
周老爺子怒之至極,他還呆在地方也算是個大員,王藥師算什麼東西,充其量是無名小輩,今日三番五次被王藥師言語擠兌。
“劉大公子,此話何意啊?”周老爺子言語之中充滿敵意。
王藥師不知道好呆,也不示弱,道:“夫人己故,你要和他商量,除非你下十八層地獄跟夫人見個麵,也就是常說的‘你去死你‘!不過,你死不打緊,但我娶老婆的事怎麼辦啊?如果你是跟你那個小妾商量,我可是破壞她的好事,她肯定也會破壞我的好事,她寧肯不毀十座廟,也要毀我這樁婚,咱們都是爺們,痛快點行不行?你到底肯不肯把我老婆還給我吧?”
周老爺子被王藥師一席話氣得胸前呼呼起伏(就像氣管炎的那種)。一時糊塗說不出話。
世界上傷人從沒有王藥師這般傷人高手的。他不僅揭了周老爺子喪妻之痛,還將小妾不光彩的傷疤再次擺出來。讓周老爺又是傷痛又是難堪。更可氣的是,周玉瑩明明是周老爺子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王藥師硬是要求周老爺子把周玉瑩還給他,好像是周老爺子霸占了他王藥師的老婆一樣。
劉父也聽不下去,但見周老爺氣得那麼厲害,一時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周老爺子完全被激怒了,他蹦出來兩字:“不給!”氣喘呼呼地說不出第二句話。
劉父嚇了一大跳,他緊忙拉上前拉王藥師,意思咱趕緊回吧。
王藥師仰天長歎,捶胸頓足,號淘大哭:“我的嶽母大人啊,你走得實在是太早了,當年你十月懷胎,生下玉瑩,不就是為了她有個好的歸宿——給我當老婆的嗎?嶽母大人大恩大德,劉備永世必不相忘。隻是現在周老爺子,已有新歡,心早已變了,忘了當初你對他的情真意切。你地下有知,必不瞑目啊,嶽母大人啊……”
王藥師的哭聲,聲音之響,周府上下恐已驚動。情之悲切,當真讓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周老爺子與已故夫人,青梅竹馬,感情深似海。如今王藥師哭聲之中,提到夫人(雖然有些不像話),周老爺子眼睛濕潤了,他與亡妻舉案齊眉的恩恩愛愛畫麵浮現在腦海裏……
當年劉備與玉瑩的婚姻還是夫人提出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況且夫人死了這麼多年,她說的話對周老爺子來講不是聖旨勝是聖旨。
王藥師越哭越不像話,周老爺子喝住王藥師:“不要哭了,既然是夫人的意思,就照夫人的話辦!”
劉父聞言喜出望外,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王藥師聽了更是高興的一蹋糊塗:沒想到自己這樣胡攪蠻纏搞到了一個老婆,而且是自己過目不忘的美人。他激動地拜倒在地道:“謝嶽父大人成全。”
周老爺子恨恨道:“劉備,你給老夫聽著,老夫恨不能立刻殺了你,但夫人有言在先,老夫可從不認你這個女婿。”
王藥師也不惱,道:“你認不認也沒多大關係,隻要玉瑩跟我成親便是。我又不是跟你成親,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