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穆坤煦回到家中,歡沁小心翼翼的把這件事說了,不過她說的是另外一個版本。在她的故事裏,這位常大哥是她們村子裏的,跑出來居無定所一直到了他們當初見到的鎮子上。她沒認出他,他卻認出了她,告訴她她母親去世了。說到這裏歡沁為了逼真,還拿手帕捂住了嘴,嗚咽了幾聲。不是她小心,而是這個穆坤煦精著呢,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他?
穆坤煦聽了後臉色慎重的在地上走了好幾圈,歡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是不是哪句話說的不對?穆坤煦站住沉思了一會後皺著眉頭對歡沁說:“不早了,睡吧!”什麼?歡沁沒反應過來,這什麼跟什麼啊?
沒等她有反應,穆坤煦就吹熄了燈火,摟著她躺下了。穆坤煦緊緊的把歡沁抱在懷裏,歡沁還以為他要幹嘛,不滿的挺了挺肚子,意思是“我有身子了,你穩著點。”
穆坤煦輕輕的在她臀部敲了下。挨著她耳邊說:“安靜點,我有話和你說。”
接下來穆坤煦說的話讓歡沁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下來了。穆坤煦根本就不清楚她的家事!這件事在穆坤煦的嘴裏又變成了另外一個版本。按照穆坤煦的說法,送她給他的是他母族家裏的一個小官,送給他的理由是那個小官找人算過了歡沁有宜男之相。歡沁頭暈腦脹的,這麼一個悲慘的事情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就是這麼個簡單的事情?不過想一想也能理解,估計當時以穆坤煦的身份送給他的小妾或者名為下人實為暖床的丫頭不知道有多少,他會去關心這個才怪!
穆坤煦的意思是如果歡沁願意兩家人可以走動,但是最好不要頻繁,而且對外要說是才認識不久的。歡沁能理解他的做法,表示同意了。
她今天想了一天也確實累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每一件看著都合理,但每一件都有許多漏洞。但歡沁卻不再如當初鬧心了,因為俗話說得好,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不該發生的想再多也沒用。在歡沁看來眼前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啥也不想的就在穆坤煦懷裏睡了過去。穆坤煦憐愛的為她理了理被角。犀利的眼睛一直在黑暗中閃爍著…
兩日後,常大哥夫妻倆來了歡沁家裏。穆坤煦還是一臉溫和的樣子,和常大哥寒暄著。歡沁也終於知道了常大哥叫常福,她第一感覺是這名字真俗,和歡喜不愧是一家人!歡沁和常大嫂一起下了廚房為他們做些下酒的小菜。常大嫂說歡沁身子不便由她來做,歡沁本來想推卻的,可是心裏一動,這身體的原主到底會不會做飯呀?還是別冒險了,讓常大嫂做吧!
常大嫂在鎮上的酒樓裏幫廚了這麼久手藝也算不錯,三下兩下就整治出了一桌酒席。歡沁和常大嫂一起將這些菜端出去。外麵常大哥懷裏抱著敬兒,平兒倚在父親的身邊。按理說,男人喝酒女人是不上桌的。但是今天情況特殊,來的算是歡沁娘家的人,穆坤煦微笑著對歡沁說:“歡喜啊,你和大嫂都坐下,今天咱們不講那些虛禮。”歡沁當然沒什麼心理障礙,前世她生活的地方哪裏會有男人喝酒女人躲起來的說法,也就是這古代這麼奇怪了。但顯然常大嫂還不適應,一張臉漲的通紅。最後還是常大哥發了話常大嫂才坐下。
穆坤煦吃著酒菜,不經意的問了常大哥一句:“歡喜飯煮的很好,她說她家有個鄰居很會煮飯,你也去吃過嗎?”歡沁嚇了一跳,完蛋了,她怎麼把鄰居這事忘了?常大哥這個人在想什麼她不知道,但是可千萬別露餡了。
“她說的鄰居正是家母,她小時候經常到我家吃飯的。”常大哥麵不改色的說著,還隨意的夾著菜送到嘴邊。
歡沁終於放鬆了。穆坤煦也笑了:“如果今生有幸,期望能嚐嚐老夫人的手藝。”什麼?歡沁暗笑,他媽早死了,等你死了再到地底下吃吧!
果不其然,常大哥滿臉悲痛的說:“家母已於前些年過世。”穆坤煦趕忙表示了歉意。
接著穆坤煦又問了個歡沁也關心的問題:“你們村子到底在何處?問歡沁她也說不清楚,估計是以前沒出過門。”
常大哥想了下,對穆坤煦說:“今日咱們都不是外人,我就實話實說,自從二十年前我們苗人被漢人大敗後剩下了很少的人逃入了深山,地址確實不好說,因為是大山裏,就隨便起的村名,這些年鮮少有外人能進去的,歡沁不記得最好。”
穆坤煦也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點點頭沉吟了下說:“你說的也對,當年之戰持續了長達三年,苗人算起來也所剩無幾了。”常大哥有些沉痛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