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生出像初次認識張飛的怪異感覺。大訝道:“果然有點門道,看來與呂布一戰,讓你獲益不淺。除了以前外揚的霸氣更加迫人,氣度更是莫測高深如高山大海。恐怕二哥要多耗幾招才能把你收拾。”說完收攝心神,脊挺肩張後,才微俯向前,眼神迎上張飛似可洞穿肺腑的目光,青龍偃月刀遙指對方。
今趟輪到張飛為之動容,自從與呂布一戰,他做出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更是有信心與呂布一戰。現在看來,關羽的進步比自己毫不遜色。不知道呂布會不會再作出突破。
兩人不斷催發氣勢,院內登時湧起慘烈澎湃的感應,勁氣交撞衝擊,衣衫拂揚,情景詭異。
劉備三人都下意識地退往亭子遠處,再說不出話來。
在三人眼中,張飛宛若地獄升上來的魔神,擁有摧毀一切的力量;關羽則仿如險峻透雲,不可測度的崇山極嶺,任你風吹雨打,都不能動搖我分毫。同樣是那麼教人膽顫心撼,更令人感到兩人的勢均力敵。
張飛笑道:“二哥吃虧在沒有遇到呂布這樣的對手,小弟就讓你先出刀如何。”
關羽哂道:“笑話!先出刀後出刀有何相讓可言,不過見在氣勢對峙上大家都占不到便宜,二哥就做好心打破這悶局,看刀!”
倏地左腳踏前,一刀往張飛挑去。
劉備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兩人明明相距足有兩丈至三丈,可是關羽隻踏前一步,理該隻是移動三、四尺許,偏偏刀鋒卻貨員價實的宜抵張飛前胸,神奇得有若玩戲法。
劉備本身就是一流高手,直到這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兩個義弟是如何天才橫溢,經過幾年的戰場磨練,兩人都成長為可與呂布爭一日之短長的絕頂高手,自己在武功上落後的越來越遠了。想到有這麼兩人幫他爭霸天下,不由熱血沸騰。
在張飛眼中,關羽是利用踏前的步伐,把整個人帶動,故看似一步,卻是標前逾兩丈,弄出縮地成寸的幻覺。
如此步法,張飛尚是初次得睹。由於跟呂布一戰基本是在馬上進行,不知道呂布的步法是否也是如此神奇。可以肯定的是關羽現在的功力不在當年的呂布之下。他生出不知道當日的呂布是否能勝過今日的關羽的古怪感覺。
關羽的刀法更是淩厲,攻的雖隻刀鋒所取的一點,刀氣卻能把他完全籠罩,使他生出無論往任何一方閃移,在氣機牽引下,關羽的青龍偃月刀都會如嗅到血腥的餓狼,鍥而不舍的緊接噬來,微妙至極點。
張飛當然幹會就此認輸,猛一扭側虎軀,丈八蛇矛使得如繡花針般靈活,閃電般點出,正中刀鋒。
糜竺兄弟二人本已驚呼失聲,此時立即改為讚歎!原來初時明明瞧得張飛的矛尚差半尺才擋得住關羽的青龍偃月刀,豈知偏偏正因這偏差,始能命中青龍偃月刀的鋒銳,確是神妙至極點。劉備知道兩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間,張飛當然不會窩囊的一招就落敗。
關羽渾身一震,收刀後退,油然立定歎道:“終試到你這小子的深淺,槍法比以前多了一種詭異難測,再沒有章法可循,這是什麼槍法?。”
張飛雙目精芒爍動,搖頭道:“甚麼槍法並不重要,最重要是發出的真勁,剛好能把你的刀氣卸開,令你難以乘勢追擊,認輸嗎?”
關羽豪情萬丈的嗤之以鼻道:“三弟你究竟是天真還是幼稚,這麼可笑的言辭竟可說出口。若你能把我的刀勁完全卸往一旁,我早餓狗搶屎的當場出醜,現在仍能卓立這裏吐出嘲弄你的說話,可知老子仍是遊刀有餘。”
張飛啞然笑道:“算我說錯,二哥你來告訴我,為何我能把你的青龍偃月刀擋個正著?答不到作輸論。”
關羽沉思道:“你是把握到我的刀意,對吧?”
張飛道:“算你過關,隻有把固定的招式忘記,心中無勝無敗,無敵無我才能發揮出最佳狀態。”
關羽動容道:“確是高論。看來呂布給了你不小的啟發。來!再看我這一刀。”
張飛搖頭道:“那有這麼便宜的事,輪也輪到你來挨招,小心啦!”騰空而起,飛臨關羽斜上方,丈八蛇矛化為漫天光影,鋪天蓋地往關羽罩下去。
關羽看也不看,揮刀疾劈。
漫天槍影立時散去。
“當”!
矛刀交擊,張飛給震得淩空兩個空翻,回到原處。
張飛的攻擊固是神妙無邊,令人難以抗禦,但關羽的反擊,亦是妙若天成,沒有絲毫斧鑿的痕跡。
關羽把刀收到眼前,歎道:“我的好兄弟啊!今晚此戰對我們益處之大,將會超乎我們的想像之外。看刀!”倏地彈起,人刀合一,朝張飛擊去。
轉瞬間兩人戰作一團,若非知道底蘊,真會以為兩人有甚麼深仇大恨,務要置對方於死地。
激烈無比的搏鬥一時火爆目眩,槍來刀往,腳踢拳擊,一時隔遠對峙,互比氣勢;時而近身施招,招法細膩,時而遠攻疾擊,大開大闔。不論那種情況,均令旁觀者看得透不過氣來。
“當”!兩人倏地分開,隔丈對峙,仍是氣定神閑,就像從沒有動過手般。兩人互望一眼,齊聲大笑,說不盡的神舒意暢。
劉備更是看的熱血沸騰,通過今夜的切磋,天下再沒有人能擋住關羽和張飛,何況是兩人的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