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員,還躺著一個人。不,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是羅麗薇的屍體!
黑袍人一隻手拿著手槍指著警員,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手術刀正在羅麗薇的臉上遊走,手法甚是嫻熟。刀刃飛一般劃過了羅麗薇的臉頰,刀口頓時湧出烏黑的血液,一汪一汪向外蔓延。他正是在做什麼?難道他想將羅麗薇的臉皮給揭下來嗎?
黑袍人的動作忽然停下來了,他轉過了臉,望向了窗外。他的臉上戴著紙板麵具,眼窩旁還繪有幾滴紅色的淚水。他看到了窗戶外站著的周淵易,示威似地揚了揚手中的手槍,然後旋即又抵在了警員的太陽穴上。
“你冷靜一點!不要做傻事!”周淵易脫口說道。
“嗬嗬,嗬嗬嗬。”黑袍人笑了,他冷笑的聲音很是怪異,像是幾種聲音混合在一起,還有回音,有男人的聲音,也有女人的聲音,有老人的聲音,也有孩子的聲音。周淵易明白,黑袍人臉上所戴的紙板麵具下,一定藏有變聲器——這種電子小元件,在電子城裏隻要花上幾十塊錢就能買到。
不用說,直至現在,黑袍人還想在眾人麵前隱匿自己的身份。
“你想幹什麼?”周淵易大叫。
黑袍人用混合的聲音說道:“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我正在進行召喚女巫的儀式。二十年前,霍金娜錯誤理解了女巫修煉手冊中的一段話,所以沒有成功召喚到女巫的靈魂。而現在,我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必備的物品,同時也對女巫修煉手冊進行了全麵的了解,掌握了儀式的整個程序。我隻需要等待最後的一道程序,就能成功地變身為女巫!”
“最後一道程序是什麼?”周淵易好奇地問。
“除了要準備七個從屍體取出的器官外,必須還要準備一張至親死去後新鮮剝下的臉皮,然後用這張連皮包裹打成槳汁的器官碎末,再加上咒語,就可以召喚來女巫的靈魂。可惜二十年前,霍金娜沒有向她的養女——也就是羅麗薇——下手,所以錯失了良機。嗬嗬,羅麗薇是霍金娜在另一個城市的孤兒院中收養的。在那個年代,孤兒院看是一個外國人來收養嬰兒,以為這個嬰兒一定能夠獲得良好的撫養條件,卻沒想到霍金娜收養嬰兒的目的竟是為了剝去她的臉皮。也就是說,羅麗薇根本算不上是霍金娜的養女,她隻是霍金娜的一個工具而已。可惜當年霍金娜一時陰差陽錯,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喪失了成為女巫的黃金機會。不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錯過了!”黑袍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至親的臉皮?就算羅麗薇是至親,他也是霍金娜的至親啊,和你有什麼關係?”周淵易剛問了這句話,才想起這個黑袍人一定是羅麗薇的哥哥,這樣說來,羅麗薇也算是他的至親。
不過,黑袍人卻像是洞悉了周淵易的想法,他冷笑著說:“你一定以為我是羅麗薇的哥哥吧?如果你這麼想,那就是你猜錯了。羅麗薇的哥哥就是羅菖雪,我知道,你們一定已經推理了出來,而且我猜,一定是秦纖纖這丫頭推理出來的!”
當聽到黑袍人說出自己的名字時,秦纖纖身體不由得一震,她情不自禁走到了周淵易身邊,站在了黑袍人的視野之中,大聲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誰?你和羅麗薇有什麼樣的關係?”
黑袍人似乎早就預知了秦纖纖的到來,他冷冷地說:“秦纖纖,你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進屋裏來吧,順便讓警察把這個半死不活的警員帶出去,用你來交換他做我的人質。”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隻沒握槍的手伸向了羅麗薇的臉上,輕輕一揭,竟提起了一張薄薄的臉皮,臉皮幾乎透明,還滴答著淋漓的黏稠血液。
他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到羅麗薇屍體旁的一側,在那裏的地板上,擱著一隻微型攪拌器。攪拌器中,全是暗紅色的不明液體。如果沒猜錯,這些液體的主要成分就是腦漿、頸骨、口腔黏膜、智齒、血液、腋毛與眼珠,分別屬於之前的七個死者——龔蓓蕾、巫蓮蓮、柴明基、夏琪溪、鍾魯、林玄與羅菖雪。
這隻攪拌器是羅麗薇的心愛之物,她曾經說過她喜歡喝現榨果汁,才帶來了這隻攪拌器。但在那時,誰都沒想到她真正目的竟會是為了將各種從屍體取出的器官攪拌成碎末槳汁。可惜,最終她沒機會使用到攪拌器,機會都被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黑袍人奪走了。
秦纖纖遲疑地望了一眼周淵易,就準備走向教具室的大門。周淵易低聲吼道:“不行,你不能去的!我怎麼能讓一個平民代替作為人質的警員?”
“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我倒想看看這個黑袍人究竟玩的是什麼花樣。”秦纖纖答道。她不顧周淵易的反對,毅然走向了教具室大門,她回過頭望了一眼,發現蘇羽也望著他,好像要對她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