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洪鍾將顧長安歸為自己的難兄難弟後,每當放屁,他的羞愧感全無。
本來就是嘛,顧長安那麼帥那麼聰明的人都能大大方方放屁,他這五大三粗的猛漢有什麼好羞愧的。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漸漸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每每放出超響一炮時,總要看眼顧長安,臉上盡是得瑟之意,那模樣就像打了勝仗的將軍,要多自豪有多自豪。
顧長安實在聞不下去了,要考武狀元的人,竟然如此缺心眼,到了聖上麵前,真的不會被誅九族嗎?
“我說,你能不能克製些,不要總向我炫耀這種東西,放過我好不?那次真不是我。”
洪鍾才不管這些,重複著深呼吸吐氣,屁聲一聲比一聲大。
顧長安實在無奈,隻好捂著鼻子趴在桌上裝睡覺,以防傷到洪鍾那廝的自尊心。
洪鍾這麼天天散發特殊氣味,已經有人開始向夫子打小報告,但這事沒法管呀,你怎麼說,說同學請你別放屁了?有辱斯文嘛!再說這根本不現實!
夫子不管,其餘同學更不敢管了,原因也很簡單,打不過而已。
此時正在夢中聽鞭炮聲的某人已經開始皺著眉頭嘀咕:“這鞭炮怎麼一股子黃豆味?”
朦朦朧朧醒來的孟故裏揉揉雙眼,模模糊糊順著聲音來源處張望,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覺”的顧長安。
怎麼,被熏暈了?
……
孟故裏嗤笑一聲:“老子真是睡糊塗了,又不是毒藥,哪能熏暈人。”
“你笑什麼呢?”
前桌恰好回過身,看到孟故裏在那裏咧著嘴傻笑。
孟故裏將視線挪回,看到一張麻子臉,眼前的人三觀五庭飽滿,聲音富有磁性,就是被那一臉的麻子所誤,恐怕要光棍一生了。
餘賀順著剛才孟故裏所看的方向看去,神態突然就猥瑣了起來:“你不會也看上他了吧?”
“誰?”
“顧長安啊,模樣俊俏,體態修長,別說女的喜歡,那好男風的男子也照樣喜歡,我和你說,之前有不長眼的混混想嚐嚐味兒,你猜怎麼著?”
“墳頭草三尺高了?”
“呃,那倒沒有,隻是從男變女了……”
“下手挺毒,那個混混怎麼這麼不長眼?”
孟故裏突然被勾起了興趣。
餘賀謹慎的觀察了下四周,用手捂著嘴,小聲說:“因為沒娘的孩子總是最先受欺負。”
孟故裏心窩子被針紮了一樣的難受,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餘賀沒有察覺他的異常,還在喋喋不休的八卦:“這沒人疼的孩子慢慢就變狠了,打架可都是豁出命去拚,所以你趕緊收收心思,多活幾年不好嗎?”
孟故裏卻忽然記憶起,那次他陪著顧長安寫作業,發現他的布包都洗發白了,毛筆尖也劈了叉,甚至連硯台都已經有了裂紋。
當時他還以為顧長安是不拘泥於小節,原來是真窮啊,窮的這麼坦蕩蕩的,孟故裏還是第一次見。
放學後,一頂奢華的轎子早已在山腳等候多時,路過的人紛紛繞路,隻因這頂轎子乃是身份的象征,尋常百姓衝撞了可是要進衙門的。
“你們這是幹什麼,趕緊走。”
孟故裏擋著臉,滿臉的不耐煩,他現在根本不想和將軍府扯上任何關係,要是被那個野種先認出他,到時跑了怎麼辦?
李管家賠著笑點頭:“這不是夫……奴才擔心您,所以過來接您回家嘛,窮山惡水出刁民,此地不是什麼適合居住的地方,和將軍置氣差不多得了,您就回去吧。”
孟故裏抬腳就要踹,餘光卻瞥見一個身影,還不等李管家反應,孟故裏一溜煙的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