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刺眼的光印在眼簾,脖子上火辣辣得疼,沈清和掙紮著睜開眼睛。

穿著藕荷色褙子的古裝少女正吩咐人熬藥。

臥著是黃花梨架子床,床邊刻著海棠花紋。素色幔帳頂上還繡了幾朵不知名的花紋,屋子裏蓮花式香爐熏著一股膩人的香味。

“咳”沈清和清清嗓,那少女立馬快步走來,掀開帳子,關切道:“姑娘終於醒了?”不等她回答,伸手拍拍胸口,歎氣道:“姑娘真是嚇死茴香了。”

沈清和望向茴香,腦海裏閃過一連串幻燈片似的場景。

原主是個爹不疼,生母早逝,被繼母虐待的小可憐,還好有一個非常疼愛她的兄長,但兄長被繼母毒害,沒有證據,原主想不開自盡了。

沈清和最恨虐待兒童的惡毒後媽了,答應會替原主好好照顧哥哥,不再讓繼母欺負。

“姑娘,姑娘?”茴香見自家小姐望著窗外發呆,不由得想起失聲的大公子,可憐的姑娘真沒人能護著了,也忍不住掉下眼淚。

沈清和聽到啜泣聲才恍然間回過神來,“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嗎?”

“是,是,是奴婢的錯,奴婢就是想到了大公子。”

“阿兄怎麼樣了?”沈清和也不敢多問,怕露出什麼馬腳。

茴香好似沒有發現沈清和的變化,用帕子邊擦淚邊說道:“大夫說大公子風寒,去了半條命,失聲的情況可能無藥可解。”

沈清和從倚靠著架子床突然坐起身,沉思道:“不如我們還是去看一趟,放心些。”

“也好,”茴香應道:“大公子還不知道姑娘你·····投繯的事。”

“那我們更要去看看了,不然阿兄也放心不下。”

茴香看著突然雷厲風行的姑娘,感覺有些變化,但轉念一想,姑娘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性情有些變化也是正常。

茴香抬頭,看看日頭不過午時,姑娘卻險些走錯路,料想定是經此一遭,腦袋昏昏沉沉。

沈清和此時深吸一口氣,這古代房屋建築,錯落有致,曲曲折折令她有些茫然,還好沒走錯路,不然還得費好一番功夫解釋。

阿兄院子裏栽著稀稀落落的竹子,也無下人走動,倒聞得濃濃的藥味。

正打算敲門,門突然從裏頭打開了,開門的人也嚇了一跳。

“姑娘,你,你來了啊。”是阿兄的小廝八角,和茴香是同胞姐弟,沈清和見他臉色慘白,彷佛受了多大的驚嚇,轉念一想,哦,人家怕是覺得她死而複生可怕吧。

“阿兄怎麼樣了?”沈清和邊往裏走邊說道,“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大公子脈象弱,隻能好好將養,隻是這嗓子,怕是再也說不了話了。”

沈清和仔細想想風寒和失聲好像並無太大關係,皺眉問道:“是哪裏的大夫?”

八角眯著眼仔細回想了一瞬:“是回春堂的張大夫。”

“是府裏慣用的大夫嗎?”沈清和繼續追問道,“明日你出府再去請一位不是回春堂,要醫德好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