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蝶!”
少女睜著圓溜溜的雙眼,一臉無辜地盯瞧著眼前被自己氣得滿臉通紅的老鴇,“張媽媽,你就同意讓我收留他吧,好嗎?”
“想都別想!”張媽媽斜睨著那躺在床上滿身帶血的男子,一身夜行衣,怎麼瞧怎麼都像是個壞人,尤其是在對上人家那精致的臉龐,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貨色,身份絕對不一般。
她還沒享幾年清福呢,可不想再卷入什麼爭鬥之中。
“可是張媽媽,他傷得這般重,要是將他扔出去,那我們不是殺人了,你就讓我留下他吧,銀兩不用您擔心,我來養他,這樣可以嗎?”
李黎安甚是小心地盯瞧著張媽媽,持起她手,不停晃蕩,撒嬌,“張媽媽您就答應我吧,答應我嘛,您最好了,留下他好嗎?求你了。”
“算了算了。”張媽媽被擾得不耐煩地擺手,“你要留就留吧,但我就一個條件,他傷好了,必須得給我送走!還有不準第三人知道他在這,你得給我藏好了,要是給我惹出什麼麻煩,小心我饒不了你!”
“好嘞!”見張媽媽答應,少女別提有多開心了,並得寸進尺地朝著張媽媽豎起一指,小心緩道:“張媽媽,能麻煩您請一下郎中嗎?他受了重傷,要是再不醫治可就要死了。”
“麻煩。”張媽媽忍不住吐槽一聲,輕哼一聲,“你不是會醫術嘛,你給他醫。”
李黎安嘟著嘴,不說話,可憐兮兮地盯瞧著張媽媽。
她會是會,但是就她這三腳貓醫術,哪能醫人啊。
別到時候人沒事,反倒被她給醫死了。
“罷了。”張媽媽深歎了口氣,終還是心軟,“晚些時辰我去請郎中過來,你先照顧著吧。”
“謝張媽媽!我就知道張媽媽最好了!”少女揚起明媚的笑容,恭送著對方離去,隨即轉身看向自己床榻上的男子,左瞧瞧右看看,眼中寫滿了好奇。
她,李黎安,生活在這青樓之中,不過她跟那些姐姐們可不一樣。
她是清倌,隻賣藝不賣身。
或許是在這生活長大的緣故,她見過太多的客官,但卻無一人有這男子此番樣貌的。
他生的俊俏,或許是受傷的緣故,麵色泛著病態的白。
一雙劍眉,鼻梁高挺,每一點都長在了李黎安的審美上。
可以說,她如此強硬也要將他留下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的這一張臉。
“遇到我,算你幸運了。”李黎安盯看著男人的麵容,嘴角上翹,隨即轉身取來她的診箱,扒開男人的衣襟,害羞地半眯著眼,也不管對方是否能聽到,邊動手,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隻是你的傷必須得盡快處理,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
李黎安探手伸至對方的衣襟,正準備動手扒開,卻突然被攥住了手腕,微愣,迎對上男人那雙眸,猛然回神,想縮手,但奈何被男人緊攥不放,“抱...抱歉,我...我是想給你處理傷口,我...我不是流氓。”
少女臉紅得就跟猴屁股似的,眼神胡亂瞥看,盡顯心虛,耳尖泛紅,整個人彷如被架在火堆上反複烘烤。
“你是誰?”低沉的嗓音,透著股威懾力。
李黎安咬著下唇,“你好,我叫舞蝶,你放心,你現在很安全,我不會傷害你的。”
墨懷瑾蹙眉,偏頭掃看了眼屋內裝飾。
印象中他重傷之後就躲進了一間屋子,想必他當時躲進的是她的閨房。
“這是哪?”聽著從外邊傳來的數道夾音,男人微蹙眉,撐坐起身。
“青樓。”
男人下意識皺眉蹙眼,就要起身,盡顯疏離,“抱歉打擾,本...小生得走了。”
“等等。”李黎安一眼就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趕忙攔下,並解釋,“你其實可以在這裏養完傷再走的,你放心,我房間很幹淨,沒有別...別的男子進來過,你...你是第一個。”
說著這話,少女臉頰微熱,泛紅,抬眸小心翼翼地盯瞧著男子,繼續勸說,“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要是被追你的那幫人發現,可就危險了,你就在我這裏養傷吧,要不...你將你的府邸告訴我,我去叫你的人過來?這樣比你一個人出去要安全些,你說呢?”
男人抬眸,正眼細瞧著麵前的女子,彎柳眉,相貌甚甜,皮膚白皙,雙眸清澈,似透著幾許緊張與期待。
良久,男人終應聲,“抱歉,那就叨擾了。”
至於他的身份,絲毫沒有透露半句,但即便是這樣,在聽到他留下的那一刻,少女麵含喜色,忙擺手,“不打擾,不打擾。”
“那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郎中要稍晚點才能來,你放心,我學過一點醫術的。”少女輕睨了眼男人的傷口,泛著心疼,抬眸,緊張地期待著他的回複,生怕他不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