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看你,臉熟的跟西紅柿一個樣。”
“可能...剛才跑的快點兒了。還有,說誰西紅柿呢,榆木腦袋!”
計謀得逞的吳鴆嘴角抹出一個弧度。
淡淡地笑了笑說:“別忘了,檸檬味的。”
“行啊,沒問題。”
“那我先走了。”
“拜拜。”“拜拜。”
與吳鴆告別時已是12點了,絢日沒了夏時的熱烈。溫和的微風拍打在人的麵頰,張揚遠遠望著正在遠去、背影漸漸變小的吳鴆,不知為何,心底有種情緒油然而生,使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沒有忘,要去給她買糖果。
“還是要檸檬味的。”張揚想著,“榆木腦袋事真多。”便轉身向步行街走去。
濟堂市的步行街,跟大城市的商業街差不多。隻不過,步行街的兩側都是牆皮破敗磚頭裸露的老房子。那些老房子在人們口中被叫做“胡同”。胡同內是小攤小販叫賣貨物的聚集地,濟堂這種小地方是不會有城管的,頂多算個小縣城,但被人們美名其曰為“市”。
張揚用手捋順自己的頭發,走到賣糖的鋪子前。攤主是一位年過八旬的老太,矮胖矮胖的,街坊鄰裏都叫她“糖王”,在濟堂是沒有小孩不知道她的,尤其是愛吃果味糖的小孩兒。她做出來的糖看著晶瑩剔透的,吃起來甜而不膩,充滿果香。一到過年過節,小孩手裏隻要一有點兒錢,就準跑去她鋪子上要糖吃。
老太看見張揚來了,立馬和藹地打著招呼:“喲嗬,揚揚啊!今天要買啥味兒的糖啊?你最喜歡的青檸我還給你留了點兒呢!”“謝謝阿婆,不過今天不買青檸的,您就給我裝點檸檬味的吧。朋友讓我替她買。”張揚笑著回道。
“行!不過揚揚,多裝點兒還是少裝點兒啊?少裝點吧?吃多了對牙口不好。”老太嘮嘮叨叨地用鐵勺舀了一勺糖進塑料袋,幹脆麻利地打好結,放到秤上。“16塊,揚揚,幹脆收你15好了!”
“謝謝阿婆,但我這兒隻有20的,勞煩您找下了。”張揚邊掏錢邊衝老太笑道。“好嘞,找好了,揚揚下次再來嗷!”“阿婆,再見!”
張揚拿著沉甸甸的糖袋,隨手拿出一顆剝去糖紙,用手扔進嘴巴裏。味兒還是和以前一樣:酸甜酸甜,也沒有一股糖精味。“怪不得她喜歡吃這個。”張揚邊品味著糖邊想。
她望著路兩旁高大的梧桐樹,金黃的梧桐葉在微風陶冶下,如同金黃色的傲浪向蔚藍的天幕邊拍去。如絲絮狀的雲錦,如同被人揉碎在天邊。既厚重又輕薄。
“世界以痛吻我,我痛之以歌。”張揚望著望著就想起吳鴆跟她說過的,“看啊,我覺得那些雲好自由!恣意地被彩霞暈染,但當破曉黎明之前,又重歸於潔白。”
那是一兩年前的事了。
放到現在,張揚依舊覺得那些雲沒什麼好看的。但如果吳鴆喜歡的話,那陪她一同喜歡,沒什麼虧損之處。她這樣想著。
“快看啊!好美!”
一對情侶在欣賞著夕陽。
“對啊,當一束束光穿過厚厚的雲層,那便成為了自己,不惜自由與不羈,那生活在這個陳規舊俗的世界裏有什麼用。”
張揚遠遠望著交談的二人,又抬頭望了望那耀眼的夕陽。心裏默默嘀咕著:“我可以和你一起來看嗎?就這一次,欣賞那一絲的夕陽。”
“欣賞一次別人欣賞過的夕陽。作為一個約定,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