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鎮
天黑壓壓的一片,空氣沉悶,雲層下沉感覺讓人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莊嚴肅穆的府衙大堂內正跪著一位女子,她身材纖細背影單薄,身上穿著粗布麻衣。
縣官老爺許海望著堂下跪著許久的女子,這女子他認得,這是雞鳴鎮東頭一戶姓雲家的女子,她名叫雲阿水。
堂下的雲阿水現在正在懊惱,心說早知道就不來。
她看著抬頭就能看見那四個大字,明鏡高懸,威嚴聳立懸掛正堂不容侵犯。
明鏡高懸,秉公執法,明察秋毫。
可這世上真是能如那四字箴言一般,明鏡高懸四海清嗎?
她雲阿水早在三年前就已經不相信什麼真理,道理規則,這世上最守規則的就隻有弱者,規則隻不過是強者的墊腳石而已。
許海審視著雲阿水:“就是你?私藏犯人?你和他認識?”許海看著堂下有些瘦弱的女子,不敢相信她居然敢私藏犯人。
雲阿水害怕得直搖頭“大人民女並不認識他,還請大人明察!”私藏犯人這種掉腦袋的事誰敢做。
許海嗯了一聲“量你也不敢,不過他怎麼就偏偏倒在了你家門口?你們?”
雲阿水惶恐:”大人,民女冤枉,至於他為何會倒在民女家院門外,民女屬實不知啊!”阿水確實不知道這人為何會倒在自家院門外,不過看這糊塗官好像都不懂審理案件,萬一自己說多錯多越描越黑,不敢說得太複雜,隻揀了重要的說。
阿水心裏沒譜,不知道他是有能力,還是沒能力,這麼簡單的案子還需要問它這麼多嗎?
心想這大人什麼邏輯這人倒在自己家門口就跟自己有關係了,那要這樣說,你這縣衙門口每天還倒了許多乞丐也沒見他們家人來找你麻煩啊!
怎麼的我家門口恰巧倒了一個犯人就懷疑我跟他有什麼關係了?
心想倒誰不好怎麼就恰恰倒了個犯人!
許海不依不饒:“那你們既然沒關係,那犯人為何一口咬定,你就是他的舊相識?”
許海這句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炸的雲阿水外焦裏嫩,心說”好啊,我就說那日他為何那樣子笑,笑得如此瘮人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
阿水腦海裏反應過來“大人,狗急了會跳牆,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大人切不可聽他一麵之詞啊!大人”雲阿水伏倒在地。
許海看著她想了許久:“這樣吧,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你先進去幾天,等本官查明了案情原因到時候如果是冤枉了你,本官自然就放了你。”
阿水沒想到自己還要進去被關幾天,頓時急得汗都快出來了“大人,民女絕不會跑。民女就是鎮上人到時候有需要大人隨時傳喚,大人不必擔心民女到時候會跑,再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整個鎮子都在大人的管轄下民女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許海不耐煩的朝衙役揮揮手”帶下去,帶下去,刮躁!”許海那裏是審案件的料子,就連他這官都是買來的,他這人平時最怕麻煩了。
眼看這馬上就要到了聽戲的時間了,若再不去紅香姑娘都要退場了,他完全沒心思斷案,管她冤不冤先關幾天再說。
阿水被衙役拉著不滿的看著縣老爺心說“你這縣官怎麼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要我是你上司,要知道你如此草率斷案定要拖出去非打你的板子不可。”
阿水被關進了陰冷潮濕的地牢。地牢內一股黴味兒衝的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牢頭開了門推了她一把“進去!別鬧事”對方把雲阿水推進去鎖了牢門走了。
阿水看著髒亂不堪的牢房,一想到自己要在這裏關上兩天心裏直犯嘀咕“這下完了什麼時候能出去”
阿水不知所措的在牢內急得團團轉,坐立不安,最後累了歪在稻草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感覺有什麼東西打在臉上,還有些疼,她以為是錯覺沒理它,後來不對頭這痛感越來越明顯,她從鋪在地上的稻草抬起頭眯眼看著四周。
一片漆黑四周除了透氣的窗子淡淡地撒下來的月光就什麼也沒有了。
她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什麼異常,她又似乎有一種被獵人盯上的感覺,但她有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在她正準備趴下去繼續補覺時,突然眼睛放大腦袋裏轟的一聲嚇得不敢抬頭了,因為她看見了她最不想看見的東西,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個人。
是那天倒在自家門口的那個人!
對方正端坐在對麵牢房內,月光在他腳邊停下了,就像是畏懼他那強大的氣場,崔明瀺麵帶笑意“姑娘好久不見啊!我還以為姑娘會拿著賞銀能過上點好日子,沒想到如今也是階下囚了,看來還真是緣分啊”
阿水始終趴著不敢看他,她現在隻能裝看不見聽不見,始終沒有抬起頭來看他一眼。
如果她抬頭看向那邊就能看見一位麵容高冷,顏如冠玉的俊美公子正看著這邊。
崔明瀺:“姑娘不認得在下了?姑娘還在生氣嗎?實在對不住了!那日在下傷害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這人不說她都要忘了,那天正是這人差點掐死了自己。
阿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了幾天前,第一次見他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
那晚天降大雪,雪花像鵝毛般下個不停,冷冽的寒風吹得自家柴門吱呀作響,屋內隻有一盞微弱的光亮。
睡在床的阿水緊了緊蓋在身上的被子,往身下壓了壓,希望可以留住著熱氣,今年的冬天怎麼比往年的還要冷,這雪都下了好幾天了,不知何時會停。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一晚上這狗就叫個不停,阿水沒怎麼睡好又冷,本想著隻要等睡著了就好了,可這一晚上阿靈就一直叫個不停,她很想起來看看然後再揍它一頓最好是縫了它的嘴,但奈何太冷了就是起不來,想想還是算了吧,揍它這件事明天再說。
天太冷了這被窩好不容易被自己暖起來了,要是再出去一趟想要再暖起來就不容易了。
第二日,阿水起床推開窗子看見滿地清白的積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乾坤一色白,山水雲重清。
阿水伸手碰了碰屋簷上的冰柱,冰冷透骨。
阿水朝手心哈了一口氣搓了搓,阿靈一直圍著她腳邊打轉,一直哼哼個不停,阿水一想到昨天晚上就是它一直汪汪叫個不停,抬起腳就想給它一腳,等腳到了它身上卻變成了撓癢癢,阿靈陶醉的翻身在地下滾來滾去就想阿水給它渾身好好的撓一遍。
阿水看著它的憨樣覺得好笑,繞開它去了廚房準備生火做飯了。
阿水來到柴堆邊準備找著幹柴,外麵的全都被大雪覆蓋住了根本用不了。
還未走到就看到一柴堆裏好像躺了一個人,她嚇得瞳孔都放大了,那是驚恐。心髒噗通直跳,連忙倒退老遠,她觀察了許久確定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她慌了手都有些不聽使喚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停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阿靈,阿靈”它想找個人來壯壯膽,但這院裏就她一人,除了那隻狗目前就她兩個活的,能叫出聲的,而且對方還是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