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肩拱起,神色緊張回道:“小容發呆未及時給小姐梳妝,小姐饒命。”
韓易暖“噗呲”一聲笑道:“這就要饒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怎麼我了呢!”
小容戰戰兢兢地看著韓易暖,眼裏滿是不敢相信。
韓易暖從袖口掏出帕子來遞給她:“擦擦吧,小花貓了都。”
小容不敢不從,顫抖著接過帕子連身道謝。
韓易暖輕拍著她的肩膀,道:“給我插上鳳釵吧。”
小容舉著帕子,哪裏敢擦眼淚,忙將鳳釵給韓易暖插上,嘴巴開合多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韓易暖猜想,這小丫頭估計是覺得自家主子變了許多,想說又不敢。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所幸樣貌無甚變化,不然可要不習慣好些日子呢。
她到戴家大門外時,戴疏華已然牽著一架馬車,在門外等候了。
見大女主在等自己,她一時腿軟的險些倒下,忙提起裙邊跑去。
在現代她就很少運動,光是跑了這十幾二十步路,就覺得心跳加快累得慌。
她以百米衝刺地速度跑到戴疏華跟前,一手撐在馬車上,一手插著腰,喘著粗氣說:
“疏華,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
她喘氣喘得抬不起頭,故而沒辦法看到戴疏華眼裏的一絲探究。
就像書中所寫,戴家之人都是不愛言語的。
韓易暖的話,沒有任何回應,等她再抬頭時,眼前哪裏還有戴疏華的影子。
她站在馬車前,三百六十度地轉著圈卻不見大女主。
她一臉茫然地問趕車的小廝:“大小姐呢?”
趕車的小廝恭謹低頭道:“大小姐已在車裏。”
韓易暖後知後覺地尷尬起來,覺得自己剛才定是愚蠢至極。
但她還是手腳利索地爬上了馬上,可不敢讓大女主一直等著自己。
她彎著腰撩起車簾來,笑得滿臉諂媚,點頭哈腰道:
“嘿嘿嘿,疏華我們去哪條河遊船呀?”
其實,不管戴疏華回複哪條河,她都是不知在哪個方位。
正在她懊惱自己問出這麼沒用的話來時,戴疏華冷著一張臉回複了。
“漢江河。”
“哦哦。”韓易暖隻能點著頭笑道,“漢江河好,嘿嘿,漢江河好。”
韓易暖在邊上坐的筆直,兩隻手搭在膝頭,端正地好比幼兒園的小朋友。
戴家人都自帶清冷的氛圍,韓易暖甚是不習慣,梗著腦袋總覺得是在被用刑。
她始終能感覺到來自戴疏華探究的眼神,可她不敢回頭。
她甚至不敢用餘光瞄戴疏華。
她覺得自己從出生,就沒坐的這麼端正過。
不知過了多久,戴疏華開了口。
“我記得你怕水。”
一直神經緊繃的韓易暖來不及探究她話裏的意味,不過腦地回答:
“不怕水,我還會遊泳呢,大三體育就選的遊泳。”
“哦?”分不清是疑惑,還是迷茫的聲線從戴疏華那個方向傳來。
韓易暖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緊張地連眼睛都瞪圓了。
她忙咳嗽掩飾:“咳咳咳,我瞎說呢。”
她對著戴疏華扯出大大的笑容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全然不敢看她的表情。
戴疏華不以為意問道:“大三體育是什麼?”
她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沒有一絲起伏,但卻讓韓易暖出了一身冷汗。
韓易暖艱難的咽著口水,尬笑著轉移話題。
“嗬嗬嗬,漢江河還沒到嘛?”
許是見她不願回答,戴疏華沒有再追問。
韓易暖的問話像是石頭讓扔進了黑洞,沒有一絲回應。
車廂內的空氣又像被凝集起來,但也比說錯話來的舒坦些。
韓易暖心想著,以後和大女主單獨相處,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沉默中時間過得總是很慢,韓易暖覺得腰都坐酸了,也沒見小廝將馬兒停下。
她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戴疏華。
“疏華,這漢江河得要多久才能到啊?”
戴疏華冷著聲道:“漢江河在你老家,你能不知?”
韓易暖甚至能聽到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她無奈地垂下腦袋,心如死灰。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書中的韓易暖老家在哪,怎會知道那條河在她老家啊。
她在心中歎了無數次氣,幻想著戴疏華將自己扔進漢江河的場景。
按著戴疏華冷漠的性子來說,把她扔下江後,應該不會猖狂大笑。
那張冷漠的臉,應該全程就是那樣吧。
可憐她身上的疼痛才好些,就又要被投江了。
她越想心越沉,甚至開始祈禱希望晚些到漢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