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妓子,是名動京城豔名滿天下的雲煙閣花魁若卿。
他是將軍,是戰功赫赫威名揚四海的大齊國戰神雲逸。
那日他與眾位將領平西北叛亂有功,一時貪杯,有些醉了,誤入閣中,揮金如土,點名要這閣中花魁舞一曲助興。
如此千呼萬喚,那人才出來,看到正值酒酣壯人膽的少年將軍,微微一愣,後又巧笑倩兮地舞上一首《雨霖鈴》作罷。
侍女們紛紛揚出薔薇花瓣,一時間,閣內仿若下了場紅雨。
花瓣紛落如雨,花瓣圍攏、席卷著正中風姿綽約的女子,急旋而起,又被袖風攜帶著輕飄飄飛旋而落。
女子水袖翻卷如流雲,眼眸似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般純良剔透,回眸一笑,媚骨天成。台下窮酸書生喊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舞姿曼妙,蓮步輕移,從容轉身,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似夢的光影流轉飛旋、翩遷,恍似飛花掠池上,垂柳吻水鏡。
一曲舞畢,滿堂賀彩,技驚四座。
將軍搖搖晃異地站起來,口中喊著的,卻是已故夫人的閨閣小字“阿然”,手卻顫抖著伸向花魁,拂過麵上,那般輕柔,似小心翼翼嗬護的珍寶,怕一不小心打碎了。
溫柔的近乎呢喃的話語,小心嗬護著的珍寶,令她動容。忽又憶起初見時,少年將軍意氣風發,騎著高大白馬,得勝歸來。那時滿樓紅袖招,姑娘們的手帕、花絹不要錢似的往外拋。沾著脂粉香的手帕、花絹,砸在少年的臉上,肩上。那時,她不像其他姑娘,隻是站在高台上隨意一瞥。隻是一眼,便是驚鴻一瞥,一眼萬年。
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得勝歸來的大將軍,威名赫赫的大齊國戰神。無數少女懷春之對象,京城貴女紛紛交往的夢中情郎,世家大族賢婿楷模,諸多耀眼光環寄予他身,竟不覺違和。
思緒戛然而止,麵前這人又晃悠悠的伸出手,撫上他的臉,呢喃道“阿然”,複又倒在她身上。身旁老鴇極有眼色的扶將軍入房,留下她伺候著,順手偷偷在角落裏點了迷迭香。
身旁香味不知何時濃鬱起來,她忽覺燥熱,脫了外衣。仍是不解熱,逐隻披件薄衣,將人安頓好。忽覺頭上一陣眩暈,意亂情迷,癡癡望著那如畫容顏。忽見將軍悠悠轉醒,依舊是醉眼朦朧。他望著那張熟悉的、日思夜想的臉。挪著身子慢慢靠近,碰到芳牛奶股白皙光滑的肌膚。渾身一震,似又不敢相信此時真實觸感。忙細看間,又是阿然。
不知誰起的意,又是誰燃的火,兩人滾作一團。
二人輾轉反側,耳鬢廝磨,發散衾亂,玉枕橫陳,朱釵零落,衣碎帶鬆,隻此輕輕一拂,芙蓉紗帳合度春宵,紛落薔薇雨如折枝,勾出幾重春色。
餘韻稍平時,兩人皆是熱汗淋漓,末了,他溫存流連道:“少時不知何為豔,如今才知薔薇有三豔,一豔堅韌,二豔翩躚,三豔嫵媚,今,紛落如雨落於夫人白玉身側,方為豔中之最。萬般風情萬般絕,卻不及這天地間瑰麗的紅般風流俏,更.襯得夫人一雙含情眼溢彩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