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束最終還是沒忍住回頭,顫抖著手,要放在門把手上,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極端的恐懼和無端的安全感使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肢體。

門突然被打開。

是薑東……王束恐懼地睜大眼睛,隻因為薑東笑吟吟地看著他,而他身後沒有影子,手上沾滿了血 ,握著一把匕首。

猝不及防,他被薑東握住手,他虔誠又帶著一絲瘋狂地訴說:“請和我殉情吧。”

王束震驚地看著他,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隻能感受著自己被薑東抱起,放到床上,他瞪大眼睛,想要求饒,卻被捂住雙眼。

自喉嚨的吼聲被咽下,感官被無限放大,他感受著自己自下而上被一點點切碎,連同骨骼,血液噴濺,整個房間被染成血紅色,天花板被血覆蓋,又濕淋淋的滴落,仿若人間地獄。

到最後,他隻有一顆心髒完好著跳動,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還能感受到疼。沒有怨恨,隻有迷茫,那顆完好的頭顱呆滯地看著執刑者。

心髒被硬生生塞入喉嚨,不過他已經沒有喉嚨了,脖頸下麵露出心髒的大半部分。

他好困,隱約聽到薑東溫柔的呢語,他將一顆種子塞入王束口中,種子滑入心髒,無止境的疼痛再次席卷。

玫瑰從他口中探出,盛放,荊棘自他的心髒蔓延,肆虐。

他陷入了沉眠,渴望血肉的莖蔓很快穿過薑東的喉嚨,一點點蠶食著他的身體。

他是這場祭祀的鑄造者,也是第一個祭品,而這遠遠不夠。

堅硬的藤蔓穿過地麵,紮破樓頂,尋找著一隻隻獵物。

空氣流通,煙塵彌漫,泛著香甜氣息的粉色霧氣自中心向外蔓延,伴隨著潛伏在其中的荊棘與種子,美麗又致命。

霧氣向上凝結成雨雲,花汁般的粉色雨霧傾盆而下......

街道上,一個黑發紫眸的少年來到此處,他穿著一身白色長袍,潔白的雙腳沒有穿鞋,走在濕潤的地麵,粉色汁液下。

路途沒有荊棘阻攔,它們紛紛避讓,白厭順利來到巨大花朵處,巨大的枝蔓撐著一簇豔紅的玫瑰,王束呆滯地看著他。

他張開口,卻無法說出話,白厭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隨後手指微動,巨大的玫瑰化為一小個精致的寶石,閃耀著詭譎美麗的光芒。

寶石融入他的身體,玫瑰做的繭包裹住他,他的思緒被打碎,就像化蛹的毛毛蟲,一點一點,編織著自己的軀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停了。死去的人無端重現,目擊者陷入瘋狂,人心惶惶,暗潮湧動下,不知名的一個個角落鏈接,產生了一張蛛羅密網的陷阱……

不知過了多久,翻湧的思緒寧息,隨之是暗伏的冷寂。

花瓣被調查人員小心翼翼剝開,露出其中透明的薄膜,薄膜中血肉在慢慢滋生,經脈和毛細血管已經有些附著,隱約間,可以看到其中覓藏著的心髒。

“神跡……”

肉眼可見地,裏麵紅色的類似“羊水”的東西慢慢變得清澈,散落的,未完全發育好的器官和肉塊組成一個類似成年男性的身體。

所有人都被這一刻吸引,直到那人睜開眼,不同於紅色的發,他的眼眸如同深淵的海,烏黑泛著瑩瑩藍光,灰色的皮膚堅硬如鐵,長長的指甲刺穿包裹的繭。

濕潤的翅膀逐漸烘幹,有些像蝴蝶,但更像紅色的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