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想著調虎離山,沒提防你的引蛇出動,還是你技高一籌啊!那幾個江湖人士,你準備怎麼處置,將他們殺了?”
“這要看你的態度了。”李辰景將球拋了過來。
“我的態度?為什麼?”
“因為你是受害者,所以我把處置他們的權力交給你。”李辰景完全沒將那幾個人放在眼裏的意思,好似那幾個人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那要是我說,將那幾人放了,你也同意。”玉好奇地道。
“當然,我說了將處置那幾人的權力交給你,你讓他們生,他們便生,你讓他們死,他們便死。”李辰景又重申了一遍自己剛才的意思,“你想好怎麼處置他們了嗎?”
這不是自己剛才問他的嗎?他怎麼又反過來問自己了,對那幾個人,玉還真不知道怎麼辦,真要說起來,他們無緣無故劫持自己,害自己險些喪命,自己恨不得將他們除之而後快,可他們的俠義之恩,知恩圖報之心,又讓玉於心不忍,可放虎歸山,又怕後患無窮,到底怎麼辦呢。
“不如你幫我出個主意吧,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玉又將球反踢了出去。
“好啊!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訴你。”李辰景老神在在地道。
“李辰鬆會被怎麼處置?”
“他早就是已死之人,自然不能活過來。”
聽了李辰景的話,玉就明白了李辰鬆的結局隻能有一個,那就是死!又抬頭看了眼前的人,他們也算血緣至親!或許皇家之人早對這種事司空見慣了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相信若在監牢裏的是李辰景,李辰鬆定也不會輕言放過。這是他們這些生為皇族之人的宿命。
心中偷偷感慨一番,玉又問道:“西宋那些人怎麼辦?”
“你的問題還真多。”李辰景聞之一笑,道,“隻要他們老老實實地,自然沒他們什麼事,這次他們也算受驚不小,死傷好幾個,算是個教訓吧,誰讓他們給別人可趁之機。”
“你還沒見過西宋的惜月郡主吧?真真是個大美人呢,舞跳的也十分出色,真是驚豔了我們一眾人的雙眸。”玉故意在李辰景跟前說道。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準備讓出恒王妃之位?”李辰景好笑地看著玉。
“這個.....!我說了又不算。你要真對人家感興趣,哪輪得到我應不應的,不過我這人一向很大方的!”玉故作無所謂道。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大方的女人,你以後還是小氣點好!況且目前我隻對它的主人感興趣。”李辰景說著,伸開五指,手心裏放著一顆珍珠。
玉一眼就認出了是自己昨天戴的發簪上鑲嵌的珍珠,估計昨天光顧著逃跑,什麼時候掉了也不知道,竟被李辰景撿了去,急忙伸手欲拿過來,誰知李辰景卻將珍珠握在手心裏,“這麼容易就想拿走,連個謝字都沒有。”
“有句話不是叫大恩不言謝嗎?”
“不謝也行,那拿個別的什麼東西來換吧。”
“還要拿東西換,那算了吧,我不要了。”杜玉說完,也不再盯著那珍珠看。
“真不要了,那我就自己收著了。”李辰景說著,果真將珍珠放回了身上。
杜玉看向他,嘴巴動了動,沒吱聲,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讓你一時又何妨!又想到李辰景剛才說的,他現在感興趣的人是自己,即使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輕易對這個男人動情,仍掩不住心下竊喜,臉不由得微微發熱。
“以後,你離那個惜月郡主遠點。”杜玉正走神,冷不丁聽到李辰景來了這麼一句,驚疑道:“為什麼?那個惜月郡主有什麼問題嗎?”
“還沒查清,反正疑點多多,你以後遇到她小心著些,別著了她的道。”李辰景又叮囑了一遍。
不簡單,怎麼個不簡單法,她還真沒看出惜月郡主哪裏有什麼破綻?
“你以前認識惜月郡主?”
“不認識,隻知道她是西宋榮恩郡王的女兒,有西宋第一美人之稱,隻是她自幼養在深宅,外間見過她真麵目的人卻寥寥無幾,這次跋山涉水的,西宋竟派了她來和親,昨天還當眾起舞,怎麼聽起來都怪怪的。”
杜玉初時沒明白李辰景話中的意思,細想了一下大驚道:“你不會懷疑這個惜月郡主是假冒的吧!”
李辰景笑著點了點頭:“非常有可能。榮恩郡王是西宋國君的同胞兄弟,又一向疼愛惜月這個女兒,怎會忍心讓女兒孤身一人留落異鄉,而且去年西宋初敗之時,沒同大慶和親,如今時過境遷來和親,若說他們沒有什麼陰謀,我反正是不信。”
“他們已經遞了降書順表,還能有什麼陰謀,再說,以他們目前的國力,根本不是大慶的對手呀!”玉也陷入沉思,“她既借著惜月郡主的身份來,定是郡主的身份便於行事,又是那麼個尤物,是個男人見了都抹不開眼,他們不會要使美人計吧!難道西宋國主也要學越王勾踐臥薪嚐膽?”
“要真是那樣,也得有個吳王夫差才行!”李辰景丟了一句,卻看到玉瞅著自己笑,“為什麼這樣看我?”
“最難消受美人恩,恒王殿下,戰功赫赫,如今天下太平,英雄無用武之地,難免沉迷女色,毀了你這個大慶守國之將,其他國家不就有可乘之機了嗎?”玉笑語盈盈道。
“這主意不錯,等我們大婚後可以考慮一下。”李辰景笑納道。
被反將一軍,玉好不氣惱,轉過頭去不理他。
“坐了半天我還沒好好看看你的閨房呢,你不領我看看。”說完了正事,李辰景又不正經起來,說著真個起身,要往裏間去。
玉看到趕忙起身要攔她,“你不是來問案的嗎?問完了,怎麼還不走。”
“誰說問完了?”李辰景故意說道。
“沒有,你繼續問就是了,怎麼能亂闖別人的閨房。”玉側過身,站到李辰景前麵擋住。
“我審問累了,歇歇,在屋裏四去走走,不行嗎?再說我也沒亂闖別人的閨房,我進的是我未來媳婦的房間。”李辰景臉皮超厚,說著,竟一閃身繞過玉,進了裏間。
玉見攔不住,隻好跟進去。
李辰景眼睛沒閑著,進了屋就四處打量,突然瞅到窗前的榻上放了一件衣服,於是走近拿起來,是一件正做的衣物,看樣是男人的,向玉問道:“你做的?”
玉一看正是自己做給李辰景的新衣,還差一點就做好了,就順手放在榻上了,如今被當事人逮個正著,心下微赧,上前一把奪過,背對著李辰景道,“嗯”了一聲。
看到杜玉在給別的男人做衣服,還是這種貼身衣物,哪怕那個人是她哥哥,他就滿心地不舒坦,又想到玉為趕製衣物手指上戳的洞,李辰景語涼涼颼颼地道:“馬上要大婚了,竟還有閑心給別人做衣服!我看有時間的話還是多養養身本要緊。別到了婚禮當天沒精打彩的。”他壓根就沒往自己身上聯想。
聽了李辰景的話,玉也很生氣,這都哪跟哪呀,也不問清楚,就在那瞎嚷嚷,女紅本不是自己的強項,如今自己手指紮的跟血窟窿似地給他做衣服,竟還被他這樣訓斥,明知李辰景誤會了,也不解釋,順著他的話道:“既然你不讓我做,我不做就是了。”反正以後你沒衣服穿,也別賴到我身上,那是你自個找的。
李辰景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給自己挖了個洞,見玉很聽話的樣子,很是滿意,出嫁從夫嘛,就是這個樣子,也就將衣服的事拋至一邊,眼睛又看至別處。
玉住的這間屋子布置的很簡單,除了床、榻、放衣服的箱子、一個多寶格,幾本書外,也沒多餘的東西,兩三眼也就掃完了,不過李辰景很滿意,簡潔,沒有那些亂七八槽的脂粉味,正合他的心意。
人也見了,茶也喝了,房間也看了,話也說了不少,李辰景覺得這一下午收獲真不少,在玉閨房轉了一圈,又坐了會,喝完一杯水,什麼要好生休養的又叮囑了玉一番,才離開杜府去了大理寺。玉一直將他送出院子,然後站在院門口發愣。梅從鄭氏那裏回來,躡手躡腳地走到發愣的玉背後,猛地拍了一下玉的肩膀:“都走遠了,還看!”
玉嚇了一跳,“你要嚇死我了,二姐,真是的。人嚇人能嚇死人的你知道不?”
見玉嚇成那樣,梅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我見你看著恒王過去的背影那麼出神,想跟你開個玩笑的,沒想到把你嚇成這樣。”
“我剛才在想事情呢。才不是看他的背影出神。”
“噢,你在想事情?想什麼事情。”梅笑嘻嘻地道。
“想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玉故意搖晃了下腦袋,轉身回院了。
“阿玉,我們可是好姐妹,你跟恒王在屋裏關了一下午,都說了什麼呀?給姐姐我講講唄!”梅不知是不是受玉影響,八卦情結見漲,纏著玉打聽她跟恒王私下相處的情景。
玉被纏得沒想,隻得挑挑撿撿,將兩人談的一些比較不敏感的事告訴了梅,無非是詢問她昨天如何脫險,心情是否平複,閑時做什麼等等,至於劫匪、李辰鬆、惜月郡主等事則自動隱去了。
梅聽了兩手托腮、沉默不語,一會又長歎一口氣,滿臉糾結的樣子。
“二姐,你怎麼了,有心事?”玉關心地道。
“我跟周家公子定親好幾年了,麵到見過幾次,卻從沒像你跟恒王那樣說過話,後天就要成親了,我都不知道到時如何與他相處。”梅愁眉不展地道。
難怪非得打聽這個!玉心道,感情是婚前恐懼症呀!
“人跟人總得有個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你跟二姐夫日後朝夕相處,自然就熟了。就跟咱們姐妹似的,我剛從宣州來那會,咱們姐妹之前也沒見過,如今不也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那倒是。”梅應了一句,神情緩和幾分。
“明天就得送嫁妝了,二姐東西都理清了好了嗎?要不我跟你再去看看。”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