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名昭,昭國立國已三百年,漸近末年,內憂外患,風雨飄搖。
新皇江山十八歲登基,在位五年。
他銳意改革,力圖中興日暮的帝國,削藩,治貪,勤勉政事日夜不殆,在他手中,整個朝堂的氣象為之一新。
可惜,帝國沉珂難治,龐大的皇室宗親如同巨大無比的吸血蟲,無數的地主階級和官僚不斷的進行著土地兼並,諸侯各自擁兵自重,塞外遊牧民族侵略不止,海外貪婪之輩接踵而來。
叛亂,無可避免的爆發。
江山在位第三年,一場官逼民反的小小農民起義,短短三個月從數百人變成百萬流民大軍,他們如蝗蟲席卷大好河山,帝國前後投入八十萬大軍之多,卻幾乎全軍覆沒。
昭帝國強大的假象被毫不留情的撕扯掉,那不堪一擊的虛弱讓野心者泛濫而起。
陳學靜靜的埋伏著,在山的一側,如同毒蛇安靜。
他在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今年,陳學已經二十五歲,眼神卻比八十歲的老者更加深沉有智慧。
臉上風塵撲滿,崢嶸之氣被束縛在有些瘦弱的身軀裏。
在陳學的身後,有著同樣如山石而存的數千戰士,個個氣勢內斂,恍若普通這山石,氣息不露分毫。
可若細看,會發現他們的兵器鋒利如神兵,纖毫不沾血,身上的鎧甲傷痕斑駁,乃是曆經百戰之象。
這群戰士,個個體內都有著爆炸性的力量,是這大地之上最精銳的一支部隊,沒有之一。
他們也是最讓人聞風喪膽的一支部隊,名作——日月軍。
日月軍此次埋伏的目標,是最善戰之地的遼雲總督東方墨與占據最繁華之地的江淮督撫北門寒,如今破碎的大地之上,最強大的兩大諸侯。
北門嫁女,東方稱尊,今日便是在天河平原迎親結盟之時。
一旦結盟,天下三分之一的軍隊也是最強大的二支軍隊,將化作整體。
以北門之富有,東方之善戰,足以所向披靡,蓋壓群雄,統一之勢漸露征兆。
這,對於任何有誌於山河的軍閥都是難以接受的事情,可是敢挑釁兩大諸侯聯合的力量,沒有。
旌旗如雲,人潮如海,天河平原彙聚了近二十萬的大軍,誰敢挑釁?
平原百裏外,山脈高聳,便藏著陳學的日月軍。
天下間沒有任何軍隊具備百裏之外襲擊兩大諸侯而不被毀滅的,百裏,大部分軍隊一日一夜的行軍距離,足夠讓兩大諸侯為之或戰或退,遊刃有餘。
然而已經消失眾人視野足足二年的陳學以及他的日月大軍,依然有著至今不墜的威名,如今再度出世,將血染山河。
陳學耐心無比的等著,等著這場結盟迎親的狂歡的黑夜到來,那時候的日月軍將在黑夜裏掀起驚天的殺戮,勢必要趁著這所有人都認為最不可能的時機,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殺掉如今大地最強勢的兩大諸侯,讓這片大地再度進入到最混亂的時刻,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一切,便如同二年前,他帶著名聲不顯的日月軍潛伏了足足半個月,極為精準的預判了帝國皇室大軍與諸侯大軍的決戰結果,截住了帶著皇帝江山以及帝國財富撤退以求東山再起的金吾衛十萬軍。
四千日月軍,一戰成名,十萬金吾衛化作踏腳石。
陳學把手中刀尖送入到皇帝江山的心髒時候,看見的那雙充滿無比的遺憾和不甘的雙眸,猶自記得江山問‘為什麼都要殺我?’
陳學如此平靜的說了四個字‘誌大,才疏’。
金吾衛滅,日月軍殘,然各大諸侯卻無一人敢再主動挑釁赫赫威名的陳學,讓陳學得以帶著帝國財富隱忍發展。
十八歲之前的陳學,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人才,因為他從小過目不忘,這讓他生出了當秀才,考舉人,做進士,成為八麵威風的官員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