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熾熱的太陽讓人幾乎睜不開眼,合上眼,滿目皆是昏黃色。窗外還時不時有蟲子在叫,聲音很大,似在炫耀自己的獨特,也映著熱得讓人感覺皮膚都火辣辣的痛的夏日。
宋知婉放下手中的書,望著爸媽忙碌的身影,向後仰在柔軟沙發上,有點無聊,她心中想法像氣泡浮起漲大卻又很快被戳破。
“婉婉,你的東西收好了嗎?”宋母風風火火的問道。
“好了,都在箱子裏了。”16歲的女孩的聲音清澈而溫柔,靈動的眼睛蓄滿一汪春水。眼尾的淚痣隨著笑得彎起的眼睛若隱若現。美好正如她整個人一樣。她起身,杏眼圓睜,長長的睫毛像蝶羽般一張一合撲閃著。白色連衣裙在空中劃過一道短促弧線,上麵繡的不知名淡黃色小花似隨風舞動,不易被人察覺的蝴蝶在空中輕輕顫動翅膀,振翅欲飛,又隻能不甘的落下。開始,失敗。
宋知婉剛剛經曆完中考,考上了臨海市最好的高中,但突然因為宋父的調任,加上宋母希望開辟新城市的需要,讓她們一家人作出了搬到雲海市的決定。
出於對女兒的關心,他們也曾詢問過宋知婉的意見。麵對大抵是覺著心中虧欠,幾乎對她百依百順的父母,宋知婉說不出拒絕的話。
況且,父親說得對,雲海市從教育資源到升學比例確實都比臨海市好,她未來的選擇也更多。
作為搬家前的準備,宋父宋母難得都在。他們一個是政府官員,一個是知名律師,平日裏自是忙得不可開交,這樣同一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並不多。
望著父母一大箱又一大箱的東西封存好,細心囑托運走。宋知婉用力地戳了戳杯中的冰塊,這樣一對比起來她的東西似乎少的可憐。
一種名為慌張的情緒在心中蔓延,漸漸蠶食她靈魂的每一處。
慌什麼?她不知道。還是未知的環境?陌生的人?還是高中生活?亦或是不舍?
也許都不是,她甚至還有點興奮,為未知的東西。她從小便不是一個喜歡待在安逸區的人,她喜歡挑戰,喜歡自己在未知中的恐懼與迷惘,喜歡那些名為艱難的東西,喜歡新的事物帶來的心靈震撼。
宋知婉手中握著水杯,陡然感覺心髒似乎跳得越來越快,撞擊著胸膛。
雲海會有什麼呢?未來是什麼樣的?期待像一個氣球越漲越大…
誰又能想到外表溫柔大氣的乖乖女宋知婉內心卻是如此的不屈與獨特。就連宋知婉本人也是若幹年後才真正認識到這一點。
一朵梔子花綻放著,潔白的花瓣層層疊疊著,起初你隻覺著她香,讓人愛不釋手。可若你湊近些,她潔白的花瓣純淨得像希臘神話中高高在上,不可靠近的天使一樣。高貴得讓人憐愛,恨不得將其摘下觀賞,褻玩。倘若你狠心離了她,平靜的似鏡湖般未曾波動。也許在某個夜裏,你會想起她,隻覺著心裏空落落得少了一塊。你再也見不到如此純淨,感受不到撣不開的香味了。但她不會消逝,隻會在回憶中一遍遍重複,化作你最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