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穿著長袍的小販正在叫賣，地攤上新鮮的瓜果蔬菜、剛出鍋熱氣騰騰的餛飩......還有各種各樣的古老的小玩意兒。往裏走，就能看見街兩邊的門店，酒館的夥計正把空了的酒缸往外抬，包子鋪門口圍了一群為了買包子而起個大早的老百姓。前麵還有皮鞋店、服裝店、典當行......
一切都是上個世紀的模樣。
喻清一身現代裝飾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吸引了好多過客的目光。
她被人盯得渾身發毛。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有人看她穿得奇形怪狀的把她抓起來怎麼辦？
她猶走到服裝店門口，深呼吸，猶豫著踏進了店門。
一股不知名的香氣撲麵而來。店麵不大，左側擺放的是男款服裝，有長袍、中山裝，還有幾件看起來封存了很久的西裝......右邊擺放的是女裝，色彩比左邊更豐富一些。喻清本以為女裝都是旗袍，實則不然，大部分都是襖褂的款式。
店裏隻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蹲在衣架旁整理，有人進來，抬頭看了看，見來人穿著打扮有些奇怪，於是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您好，我想......買衣服。”喻清小心翼翼地開口。
“哦，”小巧指了指店右側擺放的女裝：“自個兒挑......你打哪來的？”
喻清猶豫了片刻：“上海。”
“哎？”小巧放下手裏的活，睜大了眼睛，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你從上海來的？上海來的大小姐來這小縣裏幹啥？我就說你穿的奇怪呢，上海人現在都興這麼穿嗎？真是......我就說我們店裏賣的衣服都老舊了，趕不上人家新潮的款式，果然啊，大城市都開始這麼穿了......”說著還上手摸了摸喻清的衛衣。
喻清腦子裏瞬間閃過了許多以前看過的狗血電視劇情節，想著怎樣才能編一個故事來說服眼前的人。
喻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買件衣服，但我......手裏沒錢。前段時間我父親母親為我做主定下了一門親事，可我並不喜歡對方，所以從家裏逃出來，走了幾天幾夜才到這裏......您看看能不能行行好，送我一套衣服......哦不對，我不能白要你的衣服，你們這還缺打雜的嗎，你看我能不能上你們店裏幫忙？”
她一臉期待的看著對方。
“早就聽說現如今好多知識分子倡導自由戀愛呢，果然跟我們鄉下人不一樣，我不喜歡老李的三兒子，但沒辦法......”小巧小聲咕噥著，看了眼喻清：“招人我說了不算，我爹是老板，他估計下午兩點左右過來，到時候你跟他說。”
“那我能在你這坐一會嗎？”喻清指了指旁邊老式的沙發。
“當然可以。”
剛坐下，小巧給她端了一杯水來，喻清感激不盡。早上出發前春苗給她塞了一個幹饃饃，吃完口幹舌燥。她幾乎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小巧坐到喻清旁邊，兩眼放光：“現在沒事，你再跟我講講上海唄。”
喻清隻好不斷回想以前在電視和書上看到民國時期上海的樣子，再轉述出來。
過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進門。小巧立馬站起來，喊了聲爹，又上前噓寒問暖，問爹你今天累不累辛不辛苦呀，中午飯吃飽沒呀......
男人摘下帽子，鼻子裏哼了一聲：“說吧，又有什麼事？”他瞥見沙發上坐著的人，又對女兒說：“店裏來客人了不招呼客人？”
“不是的爹，”小巧笑笑：“她說她想來店裏幫忙，我一個人看店也忙不過來，正好缺人手......您看怎麼樣？”
“你哪是忙不過來，我看你就是懶！”男人走到櫃台前，打開賬簿。
“你自己定奪吧，她的工錢從你的裏麵扣。”
小巧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又看了眼喻清，點點頭。
一切順利。喻清鬆了一口氣。
店裏的工作不複雜，就是幫忙整理客人試穿過的衣服，以及清點庫存，幫客人量量尺寸之類的。有喻清在，小巧輕鬆了很多。每天就是喝喝茶，指導一下喻清。隻有有客人上門定製衣服的時候她才有活幹。